在课堂上,我和来自台湾心灵工坊的王桂花搭档。她按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设定了章节,最后去掉的是“葬礼”部分,那是她渴望在死去的时候得到的祝福和肯定。而我按角色分章节,去掉了“体验者”这一章节。在彼此访问对方的过程中,我们惊异地发现,被去掉的那个章节里所蕴含的主题,竟是贯穿了自己一生的行为,并对生命有着重要的影响。
这个练习,发生在学习叙事治疗第一天的上午。经由练习,我们都体验到了一种貌似对立实则殊途同归的东西—-被去掉、重要,而这就呈现出叙事治疗的价值观—-那些被我们忽略的故事里,也有着重大的意义。
这也正是我在5天的叙事治疗的课堂上反复体验到的魅力。它的魅力在于,生命可以谱出全新的体验,建立新的力量,我们可以将目光从问题上移开,不再受困于此。事实上,叙事治疗作为西方后现代思潮发展出来的新的心理治疗模式,有着非常强的开放性。“后现代主义者相信,人类测度并描绘宇宙的能力,任何一种精准、绝地、普世通用的方式,都有其极限。他们与现代主义者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的兴趣放在例外,而非通则。”Jill Freedman在她的著作中说。
叙事治疗很少去探讨“你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个人主义的、固定化的问题;它更多会问“我们如何成为与这之前不同的我们?”----这是更关系取向的、流动的、富于变化性的问题。因为,叙事治疗相信人是关系的产物。C.S.刘易斯曾说过:“根本没有普通人。在公交车上,坐在你旁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做出极端恐怖或者极端英勇的事情。”叙事治疗的创立人,澳大利亚的麦可.怀特说过同样的话:当你说一个人是有资源的,似乎意味着,他拥有好的资源和坏的资源,像个容器;但事实上,一个人,在某个时段表现出来的有可能是好的,换一个时段却可能是恶魔似的。这意味着我们很可能在别人眼里形成自我---当你与不同人互动时,你展现出来的你是不一样的。这是身份认同的力量。以关系的视角去看,我们就可以看到,在一个人的生活中,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是与其置身于大的文化有关—-通过社会的规范,我们去衡量自己;不符合规范时,便会认为自己是有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们来看看一个身边案例。
有位37岁的职业女性(离异,上一段婚姻未生育),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自视甚高,但因为年龄,仍然有些着急找对象,后来交往了一个,不是很满意,但觉得有比没有强。在大约交往1年时,意外怀孕,女方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再不要孩子就该要不了了,于是两个人决定结婚。婚后,因为男方是单亲家庭,因此坚持要与婆婆一起生活,结果在怀孕期间冲突不断,导致这位女性非常想离婚。
在这个故事里,我们经过讨论,检视出很多由文化建构出来的“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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