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现在用拐杖走路已经很熟悉了。米纽庆觉得不久以后她就可以丢掉拐杖了。可是他很担心,突然觉得改善会有复发的可能性。首先注意到这一现象的心理分析师称之为“症状替代”,也就是说,症状只是隐藏着的冲突的信号,因而在冲突未解决前,这个人就会需要症状,不是这样的症状,就是那样的症状。只要观察一下周围生活的人就知道这种说法挺合理的。有时候某人的症状复发,并不是因为他需要症状,而是因为改善没有同步发生在整个家庭的成员身上。虽然米纽庆觉得吉尔迈向独立的步子跟她父母逐渐接近的步调很协调,但他不想冒险,所以开个恢复症状的处方。 米纽庆告诉他们,要做个小试验。因此,每个人做好他们的部分是很重要的:“这根可爱的拐杖我要保管一个星期,在这七天里,吉尔,你必须靠父母帮你走路。今天是星期二,理查,你可以当女儿的拐杖吗?明天就换珍妮特,每天轮流。吉尔,这个试验是特别为你做的。在这个星期里,你会有一些重要的发现。” 捆绑疯子的束缚衣 在索德家人回到加拉斯加之前,只剩下两个回合的治疗了。这两次必须用来强化家庭组织的改变,并提供了吉尔所需的最后动力,让她开始自己走路。米纽庆知道,吉尔现在可以走路了。接下来的诊疗很短暂,珍妮特与孩子陪理查去纽约,他们搭火车回费城,很晚才回来。 他们似乎很快乐,珍妮更加放松,理查更有朝气,大维走在父亲旁边,看起来仍然是: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去玩,不过他似乎更能调适了。吉尔走进来,拉着妈妈,给米纽庆一个远距离的温暖微笑。她不再是消沉、任性的孩子。 大家谈到父母照顾女儿的工作。理查说,他发现他宁愿女儿使用拐杖,并保持独立。“每一次转身,就受到限制,我的意思是,女儿在身旁很好,但我觉得有约束。” 吉尔知道父亲的意思,她说:“我觉得正在改进中。” 大维听了半天,知道都不关他的事,他背靠椅子,双脚悬在半空中,玩着双手,像是个被罚坐在教堂里的小孩。 珍妮特也说,让吉尔靠着她真是负担。“其实,”她说,“那根拐杖不差嘛。”吉尔转头看别的地方。正如米纽庆所愿,珍妮特与理查发现,让吉尔扶着他们的手臂走路,真是痛苦。但是吉尔太在意父母的动作,对于自己行动受限的感觉,反而没说什么,只是说她能体会到父母那样的感觉。 “她一直在看你们,很担心你们的感觉,反而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了。她是父母的观察员,她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米纽庆看一眼理查,又看了一眼珍妮特,然后说,“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不是很奇怪吗?” 吉尔腼腆地笑。 珍妮特提到吉尔经常给她的负担感觉。“她像狱卒,或者捆绑疯子的束缚衣。”可能这句话伤害了吉尔,但她也没有显示出来。她除了紧闭嘴巴、微闭眼睛之外,并且没有太多举动。 接着,珍妮特直接对吉尔说:“我爱你,这你是知道的,但是人总喜欢有一些呼吸空间,也就是有些距离,而不是被人紧紧掐着。”她手伸过去,假装要掐吉尔。吉尔则拔弄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理查开始谈论他们上周末参加婚礼,有一刻,他发现吉尔独自一个斜靠着墙,他不得不走过去,找些事情让吉尔做。 “太好了!”米纽庆说,“吉尔,现在我要对你说件很有趣的事。不但你是父母的束缚衣,父母也是你的束缚衣。” 米纽庆站起来,走向墙,握住紫色拐杖,斜靠着墙一会儿。“好,当时你一个人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自己的感受。怎么样?有点无聊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