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的论文使他陷入狂喜:它证明了精神病的思想结构与神话的模式完全一致。他提出在论文发表前和她一起工作,并介绍她加入精神分析学会。
荣格有步骤地把不稳定的病人引入宗教和神话的想像,萨比娜就是第一位接受这种非正统疗法的病人。正是在这一过程中,他唤起了两人对对方的热情。到11月时,他们再次成为情人。荣格喜欢她的自傲和他们那些彼此互相缠绕的思想,但并不打算与她结婚。他说他从根本上还是一个俗人,要求不高,只需要爱玛营造的典型的瑞士式家庭生活。尽管萨比娜讨厌被荣格当作“爱情的替代物”,但恋情仍然继续下去。她整个人“充溢着爱”,她向命运祈求:“让我高贵地爱他。”两人缠绵之时,有时荣格温柔而充满深情,但有时他又“摆出一副唐璜的姿态,让我觉得非常讨厌,尽管他认为我忠于爱情,但他说我属于那种不是为母性而是为自由之爱而生的女人。”
荣格曾告诉一个朋友:“当我死的时候,恐怕没人能意识到躺在棺材中的这位老头曾是一个伟大的情人。”萨比娜认为荣格充分利用了他的受人爱戴:“荣格大夫根本不是个隐士,除了我,他还喜欢其他许多的女人。”妒意渐渐渗入到她对他所造成的痛苦的谴责之中:“我才明白一个女病人的悲剧,开始被他诱惑,然后就抛弃,而后人们又开始谈论其他的这种‘韵事’。”
而荣格发现萨比娜不可抗拒的一个原因是:不像爱玛,萨比娜与他记忆中的一位脸黑黑的女仆相对应,这位女仆在他母亲住院时曾照料了他一段。在描绘这位女仆的形象时,他说,“这类姑娘”代表“我的阿尼玛形象”。荣格相信,因为遗传了一个女性的集体形象,每一个男性所选择的配偶,都是直觉告诉他,这位女性是能接受他投射到她身上的阿尼玛形象的女性。她因此代表他的精神。
荣格发明的“积极想像”方法,是基于与他的阿尼玛和幻觉形象的交流。他让患者画出梦中或幻觉中的形象,然后向它们发问。这就像向一个内心的神祈祷,“因为答案就在你心中,只要你不惧怕它们。”这就是“让无意识浮出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