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精神分裂症可能是家庭互动的产物,Bateson团体试图去辨别可能造成症状的沟通的顺序。一旦他们同意精神分裂症的沟通必然是从家庭学习来的结果,团体寻找可能导致受混淆或者使混淆说话方式的环境。1956年,Bateson和他的同事发表了著名的报告———“针对精神分裂症的理论”,其中介绍了这样一个概念:双向束缚(doublebind)。这一概念假设精神病患者的行为在病态的家庭沟通中可能就是有意义的。病人不会自己一个人就发狂,他们是疯狂家庭环境的合理延伸。假设某人身处于一个重要的关系中,逃也不可能,不回答又不行,如果他或她收到两个相关的、但在不同层次上相互矛盾的信息,且意识到很难发现或评价不一致的地方(Bateson,1956),于是此人就处于双向束缚中。
因为这个艰涩的概念常常被误用为自相矛盾或简单矛盾信息的同义词,所以,值得仔细回顾作者列出的双向束缚的每一个特征。双向束缚有六个特征:
1.两个或更多的人在重要的关系中;
2.重复的经验;
3.一个基本的负面的指令,就是说“不许做什么,否则我就要惩罚你”;
4.第二个指令在更抽象的层面与上一个冲突,同时用惩罚和威胁的口气来强化;
5.第三个负面指令是禁止逃跑并要求回答。没有这个限制,“受害者”不会觉得被束缚;
6.最后,一旦受害者认为这个世界是双向束缚的,所有这些因素就不再需要了,任何一点小动静都足够引发惊慌或者愤怒。
文献中大多数双向束缚的例子都不充分,因为它们没有包括上述所有关键的因素。例如RobinSkynner(1976)说“男生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要女孩子气”,同时又说“不要那么粗鲁———不许对妈妈粗鲁”。令人困惑?是的。冲突?或许。但是这两条信息不能构成双向束缚;它们仅仅是矛盾。面对这两个说法,孩子可以自由选择遵守其中一个,或者抱怨这个矛盾。这个和许多类似的例子都忽略了两条信息是在不同层次上传递的特殊性。
一个较好的例子选自Bateson、Jackson、Haley和Weakland(1956)等人原创的文章。一个年轻人在医院进行精神分裂症康复治疗,母亲来探访。当他拥抱她时,她很僵硬。但是当他退却的时候,母亲又问:“你不再爱我了?”他脸红了。她说:“亲爱的,你必须不那么容易尴尬和害怕你自己的感情。”这段交流之后,病人开始沮丧。探访结束之后,病人袭击了医生的助手并被关到隔离室。
注意观察,在这一次的交流中,双向束缚的所有六个因素都有,而且年轻男子也明显受困。如果对象不受限制,就没有束缚可言。这个概念是互动的。
另一双向束缚的例子是一个老师催促学生积极参与课堂,但实际上学生问问题或者发言打断他的时候,他就显得很不耐烦。于是,令人不理解的事情就发生了。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这些科学家还没有能解释。当他们的发言被忽略或者嘲笑时,同学们倾向于在课堂上不说话。当一个教授最后来上课,提问但没有任何应答时,他就很愤怒,“这些学生太被动!”如果有一个学生莽撞地批评教授缺乏接纳性,他会变得更愤怒。于是,这个学生可能会受到惩罚,就是因为他认为老师都只是想让自己的想法被听到、被欣赏(当然,这个例子是编造的)。
我们都偶尔受困于双向束缚,但精神病患者却要经常应对它———结果就是变疯。不能对这样的困境作出反应,精神病患者常常采取防御,或者仅仅直接、表面地给出隐晦的回答或者比喻。最后,精神病患者就像妄想症患者那样,会认为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