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也试过了,可能是该死的清洁工急着清扫拖地,把电梯门挡着。”
……到八点零五分,我转身向装义肢的学生说:“我们两个跛子一起爬上去,把电梯留给那些有健康双脚的人。”
于是“我们两个跛子”就一拐一拐地爬上楼,汤米打信号给杰瑞,然后山姆按下按钮,双腿健康的人留在楼下等电梯,两个跛子拐上楼。九点时,那位学生带着对自己的新的认知,再度与同学打成一片。他和教授是一国的,“我们两个跛子”,我是个教授,我有一只瘸脚,他认同我,我认同他。
这个故事使我们感到冲击,藉着认同这位学生,艾瑞克森写下个人叙事的新页章。他建构一个社群,包括的是具有专业竞争力、优秀健康的医生,外加一个特征:“跛脚”,他问心无愧地把自己放在这个社群中间。
艾瑞克森的年龄逐渐接近生命尾声,学生开始担心他的死亡,他却不加入这些潜在悲观的叙事方式,反倒说起他父母长寿乐观的故事。我们相信这些故事可以达到鼓舞学生和艾瑞克森本人的目的,为了使精神状态的建构得以进展,使他说出:“我还不想死,事实上,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后才要做的事!”(Rosen,1982)
所以,是藉着艾瑞克森,我们开始相信人能不断继续积极地编写他们的生命。当我们与系统隐喻间的故事发生改变,最终与之分道扬镳时,我们与编写隐喻的关系则一直维持不变。这也是组成本书的中心思想。艾瑞克森许诺要让治疗配合,还有他对接受治疗的人的喜悦和肯定,这些治疗面向也是一直鼓舞我们的来源。
还有其他来自艾瑞克森的观念一直影响我们的临床实物,其中之一是,体验到的现实有许多可能性。他写过:“任何境遇都有很多选择……当你参加一个团体治疗时,你到底想看到什么呢?你去那儿该看的,就是多样的选择。”(Erickson& Rossi, 1991)
艾瑞克森吧选择显示经验的原则运用到治疗和教学上,他举塔拉胡马拉(Tarahumara)印第安人、巴厘岛人,以及其他区域的人为例,说明一个人的观念不需要受到自己生长地的信念体系所限制。他说:“我一直对人类学有兴趣,我认为所有心理治疗师都应该学一学人类学,因为不同族群对事情的想法都不一样。”(Zeig,1980)
还有一个来自艾瑞克森的观念不断影响我们,就是我们体验到的现实,是经由语言组成的。艾瑞克森非常清楚语言的组成力量,他的许多工作都是建立在特殊的语言会造成特殊的意识状态改变这个前提上,他常谈到选址适当语言的重要,可以使找他治疗的人得到更有用的现实。
总结来说,回顾艾瑞克森是如何影响我们的工作,对我们来说,最突出的就是他对人的喜悦和尊重,他认为我们能不断编写自己生活的信念,他关于现实多重可能性的看法,以及他对语言的组成力量的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