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们这种“奔三望四”的年龄,对所谓的才子是很不以为然的。道理很简单,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对才子的魅力指数、惹人招数、绯闻情史大多心里有数,所以一听到“才子”二字,便先提高警惕,敬而远之了。
但年少无知的时候,这两个字的杀伤力还是巨大无比的。
才子的迷人之处,第一当然是有才。着妙文、写好诗、绘美图等等,再不成也要会个什么六国语言之类吧,总之要有超越普罗大众的才情,才能引发姑娘们的崇拜,打下身为才子的第一个基础。比如号称“满清第一才子”的纳兰容若,有资料介绍其生平:容若天资颖慧,博通经史,工书法,擅丹青,又精骑射,十七为诸生,十八举乡试,二十二岁殿试赐进士出身,后晋一等侍卫……文武双全、才高八斗,难怪至今“纳兰一族”的女“粉丝”们依旧数目庞大。
当然仅仅有才是不够的。身为一个才子,同时还需要有良好的品位、不俗的谈吐,才能迎合上女文青的调调。否则,你纵然满腹经纶,也只会被认为是呆子,一个木讷无趣的书呆子。这方面的代表是徐志摩。他的生平简介是这么写的:徐志摩在康桥接受资产阶级的贵族教育,他赞赏英国,留恋牛津和康桥。他喜与英国名士交往,广泛地涉猎了世界上各种名家名作,也接触了各种思潮流派……有了贵族圈里培养出的优雅情调,才能吸引到林徽因、陆小曼这些非一般的女子。
此外,身为才子虽然不强求个个都有潘安貌,但至少也都是人模人样看着顺眼的。这点无法一一考证,不过纵观古今中外,长成歪瓜裂枣样的才子似乎还真不多见。一旦有,也都列入“怪才”行列了吧。
有才情有品位还有顺眼的相貌,这些因素组合起来,在情场上就是绝世灵丹,屡试不爽。所以有人感慨说,是金子总会发光,是才子难免风流。
早好几年,英国的科学家就已经从科学角度论证了才子生性风流的必然性。科学家在调查研究后表示,西班牙画家毕加索、英国诗人拜伦及狄伦·托马斯等赫赫有名的艺术家不仅拥有非凡的创造力,还都拥有多个伴侣,出现这种现象并非偶然,因为作品让艺术家们受到更多的关注,同时也增加了他们对异性的吸引力。而异性关系又激发创造力,因此当艺术家的创造性成果有所增加时,其伴侣的平均数量也会成正比地随之上升。
女人一旦中了才子的毒,就别再抱有忠贞不二这样的奢望了。
元稹是与白居易齐名的大才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首诗被多少女青年切切地记在小本上,并用来教育男青年,你看看人家!但元稹自己呢,这边写着悼念亡妻的诗词,这边忙不迭地纳妾续娶,啥也没耽误。
胡兰成顶着江南才子的名号,让小资始祖张爱玲那么高傲的上海女人,见到他也会说: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可胡兰成很快就有了小周和范太,只能让张恨恨地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了……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也是不看的了。”
更倒霉的是,女人摊上这种事,非但惹了一身晦气,还要受才子的文字嘲弄。胡兰成给自己的花心作解:“我与女人,与其说是爱,毋宁说是知……情有迁异,缘有尽时,而相知则可如新……”坦荡荡的,好像女人要是哭哭啼啼地闹起来,倒是不解风情了。元稹更过分。他的《莺莺传》被认为带有自寓的意味,而他解释对莺莺的始乱终弃,竟然是“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将莺莺比作妲己褒姒,反夸自己一把,用心相当地恶毒。
倪震也算是香江才子了。不老玉女在他身边守了20年,如花似玉貌和异于常人的宽容心都挡不住才子一段又一段的风流韵事。“激吻照”一出,才子又是声明又是反思,那边痛哭流涕说无脸复合,这边转眼就宣告求婚成功。啥话儿都让他说了。
所以珍惜生活,远离才子啊,我切切地教育女青年说。结果,那姑娘两眼一翻,哼哼道:才子?老娘不知才子,只要财子!
哦,如今的江湖已经不是我们的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