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者:飞舞女30岁
采访地点:真锅咖啡
采访时间:2006年8月17日
飞舞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那时年轻,不懂得退让,结果,一次次小的龃龉导致婚姻解体。刚离婚的时候,飞舞还没什么体会。毕竟,那年她才24岁,她认为自己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无限的机会。
她还想恋爱,也还能恋爱,只是,爱情里掺杂了一些她不想要的东西。
婚姻暗战
也许是因为从小失去父亲,我的一切都由母亲作主。她管我很严,这也不许,那也不让。说实话,我觉得很压抑,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却一点也没有家的感觉。那时候就总想着逃离,而逃离的唯一手段是有个自己的家,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走。
于是我的恋爱也特别早,刚满20岁就有人介绍。母亲倒也不反对,还托人给我介绍。于是我认识了小齐,大家都觉得合适,那就谈吧。小齐比我大3岁,只是个普通职员,但他父母都有些职权,也算小康之家。我和小齐互有好感,再加上本来都是通过家长的关系介绍的,自然也省了过父母这一关。谈了半年多,小齐忽然说结婚吧。我说结就结吧。就这样,我把自己嫁了。
婚后小齐的父母给我们找了一处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也不是很大,但我们两人住已经绰绰有余了。我和他都有正式工作,生活也没啥压力,感觉结婚很不错。
时间长了,我们开始为了一些家务事闹别扭。他在家中是独子,而我是最小的女儿,都不太擅长家务。开始还能做到谁先到家谁做饭,后来我发现他为了 逃避劳动 竟然下班不回家,在单位跟人打扑克。我们俩就为这事吵个不停,他不做饭我也不做,看谁耗得过谁。开始他还哄我,后来慢慢发展到毫不在意,家里经常冷锅冷灶,日子越过越不是味。
有一次,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又爆发了激战,愤怒之下一方说出离婚,另一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很快,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都没通知各自的家长。我拿着东西回到娘家,母亲大吃一惊,再想干预,已经来不及了。
我成了离婚女人,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反正我才24岁,又没孩子,总觉得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无限的机会。
真爱降临
离婚后最大的麻烦就是回家面对母亲的冷脸,她因为我擅自离婚很是恼火,经常唠唠叨叨地埋怨我。为了躲清净,我每天下班都不直接回家,而是想方设法在外面解决晚饭,然后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去睡觉。终于有一天,母亲很严肃地说: 你不能再这样了,本身离婚了名声就不好,还整天疯玩,外人会怎样看你?! 我一听就恼了,我从不认为我离婚了就低人一等了,这跟名声有什么关系?再说,外人怎么看是他自己的事,我才懒得理。我憋着一口气,非要活出个模样来,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离婚后的我,不但有时间跟从前的朋友加强联系,还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每天倒也开心。其中,也不乏一些对我有好感的,还隐约表示了追求我的意思。经过上一次婚姻的草率,我可不想再冒险了。这一次,我要好好挑挑。
首先排除小A,虽然收入高但带着孩子;其次排除小B,他脾气不好,这可不行;然后是小C,倒是未婚,可没有常性,经常跟这个好两天跟那个好两天,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再剩下E、D、F、G……老天,可供选择的人选其实并不多呢!
一晃,我27岁了,虽然自己还是不急,可这个年龄,确实有些尴尬了,尤其是,我还顶着个离异的头衔。身边的朋友大多成家立业,不像以前那样随叫随到,我渐渐感觉到寂寞。
我认识了威,他未婚,比我小一岁,自己经营着一间小公司。这样的条件,在外人眼中,我该知足了,毕竟我离异而他未婚。威追求我,天天一束玫瑰,同事朋友都羡慕得不行,说这么好的男人,你还不抓紧?
和威在一起,真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恋爱感觉。他会每天发无数短信,夜里打电话陪我聊天,周末安排远足。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无论我走到哪里,总是随着我转,目光炯炯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真的应验了那句 我的眼里只有你 。总之,有了他以后,我开始渴望婚姻。
抛弃幻想
但是威迟迟不提结婚的事,他不说,我自然更不好说。于是,我们的恋爱一谈就是一年多。朋友们从羡慕渐渐变成疑惑,私下追问我原因,我其实有苦说不出。他是个男人,又主动追求我,已经摆明了态度,可是恋爱这么久,却毫不提结婚的事,怎么说,也是对我的一种轻视。终于按捺不住,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不满,他沉默着,只顾抽烟。我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负气提出分手。他这才慌了,忙说不是不重视我,只是家里有阻力。我问他: 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追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家庭阻力呢?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才拿这个当挡箭牌? 他答应回去再做父母的工作,可从那以后他却干脆没了回音。倔强的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我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散了。
表面上,我平静地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实际上这次分手带给我的打击比第一次婚姻失败更甚!他打击的是我的自信,到这时我才意识到,离婚对一个女人的 贬值 有多严重!
我不再幻想了,只想务实地把自己嫁出去。有人介绍,我会自觉地回避那些未婚男人,只开花不结果的恋爱再美也徒劳。
我走马灯似地相亲,经过了无数次筛选与被筛选,终于跟一个研究所的工程师卢钢稳定了下来。他离异,孩子归女方,这样的条件算是好的,再加上他人也算温和儒雅,我基本是满意的。交往3个月后,卢钢向我求婚,这时我已经29岁了,特别想在30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于是一口答应,并且开始为婚事做准备。
梦醒时分
我万万没想到,威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我们分手后已隔绝了那么久,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打电话给我,得知我要结婚了,还祝福了我。出于礼貌,我没有重提旧事,同样也祝他幸福,他却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你都要结婚了,我哪儿还有什么幸福! 说完就挂了。
说实话,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免沾沾自喜,我也不例外。所以,在他第二次打来电话请我吃饭的时候,我略一推辞还是接受了邀请。很久没见,威比从前憔悴了,胡子拉碴的,也不太修边幅。惟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依旧那么热烈地看着我,仿佛我们之间从没经历过什么情变。饭后送我回家,他猛地握住我的手,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心扑通扑通地跳。我抽出手迅速进了家门,却久久不能平静。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感觉在我和卢钢之间是永不可能发生的,我们温和得像一杯白开水,稳定是足够的,但却乏味。我真的甘心一辈子在这样的婚姻里吗?不!我自己给出了答案。
第二天,卢钢约我去看家具,路上,我吞吞吐吐地提出结束,心虚得不敢看他。毕竟婚事已经张罗了一多半,他身边的好多人也都知道这事。好在,他果然是个有涵养的人,没有过多的为难和责问,但他离去的背影却让我很难受。
我没把这事告诉威,我想他会再次来找我。可是,一个月,两个月,威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终于还是给他打了电话,他得知我取消婚事,很诧异,随即表示马上来见我。
我在窗前焦急地等待,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看到他走下来,看到他绕到副驾驶的位置边,看到那儿坐着一个女孩儿,看到他亲了她一下并且叮嘱了两句,这才走上楼来。我靠在窗边,几乎失去了全部力气。
我没有给他开门,隔着门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他还要进来,见我执意不肯只好作罢。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我的泪无声滑落。
其实,我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不想埋怨谁。我还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30岁了,却不想简单地把自己嫁掉,为了结婚而结婚是悲哀的,希望属于我的幸福在下一次既开花又结果。
后记
飞舞的心态很好,她很能开导自己。有恨嫁的哀怨,却没有大龄的恐慌,对未来还是充满希冀,不肯委屈着将就。
确实,只开花不结果的爱情要不得,同样,没开花就结果的婚姻同样要不得。了解自己的需要,做个聪明的女人,并且时刻准备着,机会就会在不经意间再次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