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爱情和纯洁不同,纯粹的爱情是付出后不需要任何回报的,既使自己伤得遍体粼伤,也决不后悔,因为它仅仅是爱情而已……
他喜欢出来呼吸夜里的空气,潮湿、冰冷,路过损坏的路灯时,总会看到一些情侣在亲吻,他们拥抱着,将身体与爱通过嘴唇的交流融合在一起,他觉得很幸福,即使自己没有人相拥,他认为看着别人幸福地在一起时,自己也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是通过空气来相互安慰的,有时会看到一只老鼠从他的脚边快速跑过,这个双鱼座的男人不愿去伤害任何东西,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有着它们存在的理由,不应该去破坏这个规则。
他看见路边有家叫 BLUE 的CAFE,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很少,空气中漂浮着甜甜的奶油味,有一种倦意拥了上来,他的棉布格子衫衣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温情,他觉的CAFE是这个城市中最温情的地方,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感情,这些感情有的刚刚开始,有的正在蔓延,有的却正在碎裂。BLUE中飘荡着意大利的轻歌剧,里面的男唱师用自己的嗓子在诠释着音乐的一切,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 蓝山 ,玻璃上反射着飘在杯中的水上的蜡烛发出的淡黄色的光,也可以反射到他的脸上,在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一丝光亮,他将头扭向窗外,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努力地辨认自己的星座,他从光亮的环中到坐在自己桌子对面的凳子上的一个女孩也在向窗外望着,眼神充满了期待,他曾无数次地在幻想着在CAFE中邂逅一个女孩,与她有段纯粹的爱情,虽然他不知什么是纯粹的爱情。纯粹的爱情和纯洁不同,纯粹的爱情是付出后不需要任何回报的,既使自己伤得遍体粼伤,也决不后悔,因为它仅仅是爱情而已,他们的目光遇到了一起,同样发现对方眼睛中夹杂着一丝的忧郁和不信任,但又在期待着什么,他先开口 嗨 , 嗨 他想继续说点儿什么,但又去破坏CAFE中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安静,就又把张开的嘴合上,他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邂逅每一个女孩的机会,他很高,很瘦头发又短又密,喜欢穿蓝色的棉布格子衫衣和米色的休闲裤,棕色的Clack牌的软底皮鞋,而他从不相信感情却又将自己积极地投入到每一次感情中,他知道那些感情是不纯粹的甚至是不纯洁,也许一天他会遇见一次自己渴望的感情,他面前这个女孩不断地用银色的小勺子搅伴着带有巧克力气味的摩卡。
他终于开口搭话了,你在看什么?
天那么黑,能看见什么,你不觉得星星们在向你招手吗?
呵呵,它们招手干什么?
不知道。
后来,他知道她叫薇,他有她的手机号码,便从来没有通话。
他每天用冷水洗澡,然后用刮胡刀刮昨晚新长出的胡子,他从不用电动的那种,他觉得用手动的很贴切,在刀与皮肤间的那层毛发被剃去以后,冰冷的刀片渐渐地融入了体温,但刀片仍是刀片,它随时可划破皮肤进入身体,展示着它阴冷的一面。
双鱼座的人性格似乎也是双面的,他是个渴求纯粹爱情的,但却又被不纯粹爱情的爱情包围着。薇打电话来说是有些工作上的问题向他请教,他想了想反正周六呆在家中也无事做,出去也好。他和薇是同行,只是在不同的股票交易所工作,他们中午吃完饭见面的,谈完工作时太阳也微微地发出了桔红色的光,他们来到了BLUE,他要了蓝山,薇依然喝着摩卡,他们相对而座,但这次坐是同一张桌子,BLUE中仍旧漂着香甜的奶油味道,很温暖,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他们闲谈了很多,薇说,她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所以到现在还一直单身一个,她希望在那里赚足够的钱然后去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薇个子不高,那天穿的是一个真丝有蕾丝花边的衫衣和浅色的牛仔裤,她把头头染成了桃红色,并做直板的离子烫。
出了BLUE,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他们走在大街的马路上,一辆开得飞快的车从他们俩身边擦过,她用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再也没有放下来,他不拒绝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人,他们去了一家很小的川菜馆,就在他家的附近,但他却一次也没有去过,薇把他拉了进去,她头发的颜色和那里的气氖很相配,她笑得很灿烂,他们的装束和里面的民工是极不相配的,但他们吃和很开心。出了门薇问他去哪里,他说:这时离我家很近,我五分钟就走到了,你呢? 反正我回家早晚无所谓,既然贵舍这么近,不如让我去参观一下吧? 他当然是没有办法去拒绝的,薇的眼睛中闪闪烁着兴奋的神采,就像小女孩一样,他想到了薇的第一名话 你不觉得星星在像你招手吗?
他的家很简单,但家用设备是全部具备的,那最好的是那套音响,在上面他花了很大的心血和金钱,只是两条喇吧线花了近万元,但声音也是绝对好听的,他喜欢古典音乐,收藏了很多的CD,薇拉着他的手进了门,他打开唱机,将 穆特 演奏的《浪者之歌》进了进去,调好音量后他转过身来准备对薇说点什么,但薇用自己的嘴将他的嘴堵住,紧紧地抱着他,他脑子像被轰炸了一样,茫然不知措,他们在时而激烈时而舒缓的音乐中做爱,他在薇抚摸中醒来,已是半夜窗外的灯光稀疏,只有几个窗口还在亮着灯,黑夜将一切吞噬。他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澡,在镜子中看到那一刻的眼神,冷漠,麻木不仁,刚才还在享受着快乐,此时却在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音乐停了,薇笑着看着他从卫生间走出,此时她已经将衣服穿好,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还没等他答应,他便听到门 哐 的一声关上了,他从窗口看见楼下的薇,白色的真丝衬衣,桃红色的头发,路灯将她照亮,但还是被黑夜吞没了。他回去继续睡觉,床上还残留着薇的杏仁味道香水的气息,他念她睡不着,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他搞不懂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第二天阳光很好,将夜色完全盖,一切又恢复了色彩和生机。
他是被电话铃吵醒的,他以为是薇,却不是,是文夕,一个他以前的同学,他们俩关系很好,直到现在还保持着联系,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们总是互相挖苦,有时他占上风,有时文夕占上风。 佳,好久不见了,怎么样想我了吧,快出来享受阳光,顺便请我吃饭,然后陪我去买衣服,我喜欢你的眼光,你喜欢的风格适合我,好了,好了,不说了,半小时后我家楼下来,不许迟到, 他还没反应过来,文夕已经把电话挂掉了,他觉得自己像机关枪一样,他冲着电话笑了笑,然后去洗漱了。
外面的阳光确实很好,照得人睁不开眼,射入每个人的身体,将心脏照得很透明,没有一丝的杂质夹杂其中,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各种各样的笑容,他在去文夕家的路上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上面全都是 黄赌毒 的事情,他不喜欢看那些文字,在那里找不一纯真的爱情,而却为了生活不得不去看这些东西,他不想将自己放在这个世界的外面。
他忽然被谁在头上拍了一下,不用想一定是文夕了,她不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却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孩,他头发很长,眼睛很大,很黑,他和佳一样,几乎什么事都很随便,从来不去拒绝任何人,只是没有对纯粹爱情的期盼。她说自己是一个不相信感情的人,以她活的很快乐,他们金科玉律逛街,吃文夕最喜欢吃的KFC,文夕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但还好,食物并没有将她充是像气球一样,文夕说她最近广告做的不错,老板发了不少的奖金,还有客户给的提成,所以今天要好好地出来享受一翻,买几件衣服和化装品,在街上有很小的男孩拉着他非要他买一支自己的玖瑰送给文夕,他不买,说这样不合适,但小男孩非常坚硬的坚持着,就在他准备掏钱的那盲人一刻,文夕已经将钱递小男孩手中,并从他手中的一捧花中挑出了一朵最美的束,小男孩这才高兴地离开,文夕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学习不错,很有礼貌,和大家的关系也非常的好,后来考北外去了,最后又回到了这座古董城市里,做广告,因为她做广告的原因,每天都要面对着电脑十几个小时,所以脸色有些发白,却没有掩盖住那从她的骨髓中散发出的气质,那种味道是别人所不具有的,他帮她挑了件浅粉色的毛衣准备秋天穿说她的性格很活泼,这样的衣服很配她,由其是她的肤色,她自己又挑了件很酷的裤子,说是出去玩的时候穿,他觉得和文夕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可以将一切的烦恼全部抛掉,和她在一起时没有性别的差异,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可以丝毫不去顾及对方,快乐是由两个人共同营造的,也是两个人共同拥有的。
他和薇每个星期六约会一次,他们吃饭,然后在彼此的身体上寻找快乐,他也总是在半夜的时候看着薇从自己的房间消失,然后走到窗口看到夜色将薇的身体淹没,然后在房间中点上一MLDSEVEN,让烟充满房间掩盖住薇留下的余味,他拿把椅子坐在窗口,为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有时是冰水,他看着窗口,有时月色很好,将金色散向各家的房顶,有时细雨不断地滋润着干润的大地,他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也许是在享受单纯的欲望,对纯粹的性的渴望,人生他却在不单纯的感情中游荡,那里只有欲望,对身体的欲望,爱情和身体是两种东西,爱的越深也就对对方的身体充满了渴望,于是将爱与身体融合在一起,如果是先有身体的欲望,那么那份爱则是不纯粹的或许根本就没有爱。
一天峰打来电话,峰是他的同事,平时下班后总一起吃饭 佳,你怎么了,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你和薇在一起,你们还拉着手,是不是恋爱了?你可要小心点,她有男朋友了,听说他们最近就要结婚了, 听了峰说的他只感到自己有种被骗的感觉,一想到薇就会觉的很恶心,他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周一上班时,峰告诉他薇是他哥哥的同事,曾到他们家吃过饭,那次聚会人很多,包括薇的男朋友,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他想给薇打电话,却没有,周五薇打电话来说明天一起逛街,他同意了,当夜色降临薇说要到他那里时,他说太累了,把薇放进了出租车上,一个人回了家,他坐在窗口想了一夜,看见灯光在空中闪烁,他不知道这个叫薇的女孩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个快要结婚的的女人,却每个星期六到他这里来,逛街、做爱、那也许并不是做爱只是在发泄身体的欲望。从那以后他的薇谁也没有给对方打电话,没有过任何约会。
他躺在订上刺眼的阳光从外面射入,经过窗帘已经减弱了许多,温柔地照在他的脸上就像一只小猫用毛绒绒的爪子触摸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很大,却把握不住任何东西,流逝的一切都不能被抓回来,他想到薇的手,那曾是一双温泣的手,如比丝缎般光滑,但现在却变得丑陋不堪他努力地思考着,一个个认识女孩的面也从他面前闪过,文夕,只有这个女孩,他在在一起时,他是那么的自然轻松,她的性格也是很合他的,但是他双前却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他来来回回地翻着昨天的报纸,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他给文夕发去了短信, 你不觉得我们俩在一起很合适吗? 文夕马上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将一切全部告诉给了文夕,将他的一切想法告诉给了她,在她们之间似乎就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文夕对他说: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他在电话这边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挂掉了电话,耳边仍回荡着文夕的声音,这算什么,是人命危浅对我的表白吗?他始终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也许薇的出现已经将他搞糊涂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他在电话边半天没有支声,想走,却没有什么好地方去,他为冲了一档杯咖啡,苦涩的液体使他镇静了许多,他每天坐公共汽车去公司上班,车上的人很多他们大部分都是和他一样上班的,他们面部麻木。在上面找不到一丝温存,进了公司,他不得不断地接电话,在他的办公室地外面就是吵杂的交易大厅,一旦有人开门进来或出,那些嗓音就会蜂拥进来,将人们的耳膜振动,他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像平常一样。
他用平淡的语言和他们交谈,处理着他们的问题,忽然他接到一女孩的电话,声音清淅,如银铃般,是文夕,那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那个他期盼却又怕听到的声音, 下午有空吗?我们该好好谈谈 ,下午下班后他换上蓝色的棉布格子衬衣的米色的休闲裤,他出了公司的门,一眼看见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文夕, 等了很久吧? 没有我也刚来 去哪? 你决定吧,他和文夕一起去了blue,一路上他看见很多的情侣偎依在一起,他想着自己是否一天也会和文夕也偎依着,给自己和文夕带来幸福,就像他现在这样。blue的安平时一样空气中飘着得甜的奶油的味道,他们挑了一个窗口的位置坐下,窗帘拉着,很厚,外面灿烂的阳光透不进来一丝,他喝的仍是他喜欢的蓝山而薇也总是喜欢卡布其的味道,其实这次叫你出来,只是想把你我的问题说清楚,其实我很坏,特别是感情方面的,我不相信感情,我的男朋友很多,和他们在一起我很快乐,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我现在正和一个地下乐队的BASS手同居,他看着她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做了最后的努力,你就不能改变一个吗,人命危浅明知这样做不对,后谁也得不到好处。或许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许会改变,但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好,我会等你的,你最好不要,这样做不平,说完便人桌上拎了包出了BLUE,只剩下他看着蓝山上的热气在不断地向外散开,像文夕一样离他远去,他想到了薇,想到柔软的身体,也许他自己应该改变,不去寻找什么纯粹的爱情,就像薇身体一样,已不是那么纯粹的身体了。
一个月后峰告诉他薇结婚了,他参加了婚礼是,峰说薇那天?c漂亮,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花一样。他也在地想象着薇的婚礼的场面,洁白的婚纱、镶着钻石的闪光的白金戒指--,同时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薇的情景,桃红色的长发,明岁,明亮的目光,摩卡咖啡,和那句 你不觉得星星在向你招手吗? 但此时这个女孩和别人结婚了,成了别人的女了,以后过平常的生活,再也不能和他逛街,做爱。文夕告诉他,她要和那个弹bass的男孩到北京去一趟,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她走的那天他没有去送她,只是和平时一样在公司不停地接着电话。
他仍是每个星期去blue,到那里要一杯蓝山,然后回家坐在窗口点上一支MIDSEVEN让想念的刺深深地扎入心脏,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纯粹的爱情,也没有任何事情是纯粹的。文夕打电话来,佳:我和他分手了,但我不会回来了,以前我也许适合你,但现在我们在一起是不合适的,我不能给你带来那种你所想要的爱情,那样不公平。他没有说话,文夕也不说话,他们那样僵持了好久,最后文夕说了句 好吧,再见了 。结束了那次通话,他放下电话,如沉重的铅球从手中脱落一样。
一天他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遇见了薇和他的老公,薇的腹部已经稍稍突起,两人在街道走的很幸福,但他的心中却再也没有荡洋出以前的那种幸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