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孤独寂寞,我们在网上相恋;因为年龄差距,我们徘徊在婚姻的边缘;可到底是因为什么,爱情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讲述:祁柔(化名)
性别:女
年龄:28岁
职业:大学老师
学历:硕士
我们所生活的这座城市,有很多惊艳的瞬间,那是我心中的武汉最美丽的时刻。东湖日落,是华美的惊艳。洪山广场喷泉里隐藏的彩虹,是俏皮的惊艳。而在黄昏时分乘车穿越二桥,则是惬意的惊艳。
那时彩霞满天,江风袭人,视野可以放到无限远。仰望长长的斜拉索,好像电影中的画面,有种不太真实的轻微幻觉。大量的雪铁龙标志,被夕阳镀上闪闪的金边,而车河中的人,脸上洋溢着即将归家的温馨。
祁柔(化名)曾告诉我,当她在武汉时,每当夜幕降临,她最喜欢的事就是一个人站在二桥上眺望。在自己心爱人的城市里,以一颗平和的心,回忆情路上的点点滴滴。
祁柔是外地人,采访地点是在她居住的酒店。祁柔人很高,鞋子也很高,我得抬头看她。脖子上的皮肤很细腻,嘴唇的妆容很精致,是一个想疼惜自己的女人。
深圳的寂寞
我是北方女孩,1.72米的身高虽然让我少了一份娇柔,但却多了一份女人少有的坚定。
大学毕业后,我只身到深圳打拼。我是一个敢于在适当时候表现自己的人,在来到深圳的第三天,我就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地方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成为一家大公司的白领。
一直以来,爱情在我心中都十分神圣,这20多年来,我一直都在中规中矩地生活着,我的世界,涉及到爱情的时候并不多。
时间长了,巨大的寂寞侵蚀着我的心,为了打发时间,排遣寂寞,我学会了上网聊天。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虚拟的世界,惊奇和兴奋陪伴着我。
我在线寻找第一个网友时,说不清为什么,我点击了他--风之子,一个北京的网友。一南一北两个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当时我幼稚地认为。
但一切的发生都不在我的掌控中。风之子真名叫建弘(化名),是湖北天门人,在武汉念的大学,在北京工作。我们都是不常光顾网络的人,所以我们的交谈,真挚而温馨。有了建弘这个网友,大大舒缓了我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孤单。
在一次彻夜长谈后,他很严肃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简单地以为相隔千里的两个人,感情不会真实,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渐渐地,我的生活开始不能没有他。这个男朋友越来越真实了,我对这份起先不确定的感情,也逐渐投入了进去。我们就这样甜甜蜜蜜、简简单单地沉醉在网恋的美好中。可在我们相处了两个多月后,我才发现,我一直津津乐道的爱情,竟是一场姐弟恋,他比我小了3岁。
北京的深秋
虽然3岁并不是很大的差距,但我是一个传统女孩,无法接受姐弟恋这么新潮的东西。我有意无意地躲避他的爱,到最后,干脆变成了拒绝。
可不管我如何拒绝,建弘一点也不死心。他说年龄的确是我们曾忽视了的问题,但毕竟年龄只是一个数字,代表不了一切。终于,他的真挚唤回了我的心,我抛弃了世俗的观念,和他和好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反倒因为这次的小波折而更融洽了。
回忆的眼神一向是美的。祁柔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一时分不清是回忆后的感动还是失去后的遗憾。
经过这次挫折,我们再也忍受不了两地分离的生活了。但考虑到建弘留在北京发展前景大一些,我毅然放弃深圳的工作到北京陪他,在爱情面前,我没有丝毫犹豫。
2001年秋天,我来到了北京。都说北京香山的枫叶最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就设在了香山脚下。他本人和在网上视频的时候一模一样。瘦瘦高高的,让人想在依靠的同时又给他温暖。就这样,在香山,我们开始了真正的爱情。
建弘真的要算一个十好男人。每天下班后,他不会和同事去酒吧里泡,而是早我之前回家,做好饭等我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漫步。他总是笑道: 我中了你的魔啊!你怎么把我管得让我这么心甘情愿啊! 而我的嘴角,总是咧开灿烂的微笑。
我和建弘在一起从来没红过脸,他是一个心细,脾气慢的人,虽然我有着北方人的直快,但他很少和我计较。只是有一次,我因为一点点小矛盾跟他闹情绪,我固执地说不回家了,他在电话里苦苦哀求我: 你回来吧,你不回来能去哪?这是我们的家啊,你不在,家怎么还叫家? 建弘的神情,一次次打动了我。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建弘可以百分之百地信任,除了一点--我从没见过他的任何亲人。他在北京有个姐姐,我总是开玩笑地问他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可他的回答总是一拖再拖。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一直都生活在两个人的圈子里,我不认识他的任何一个朋友。为什么?是因为我老吗?还是他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加入到他的生活?
因为有这个心病做怪,我对彼此的感情越来越没有信心。为了冷静一下,我选择了一个可以经常出差的工作。也许是我的这个选择是错误的吧,由于经常出差,我们聚少离多,建弘对我的热情也渐渐变淡了,终于对我提出了分手,那是2003年的秋天。
武汉的宁静
我冷静地接受了一切,虽然我仍旧深爱着建弘,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分手后,我主动申请调到武汉工作,我想去建弘的家乡看看,看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想在武汉的大学里寻找他的影子,我更想用自己的心去感受,湖北人到底适合一个什么样的人做妻子。
可来武汉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不得不回到北京找到建弘,跟他说这件事,毕竟这是我们的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变得非常冷酷,他让我一个人去医院把孩子打掉,虽然他明知我在北京一个贴心朋友也没有。
他的冷漠着实打击到了我,但我还是很爱他,我们不能结婚,但没有人不允许我有他的孩子啊,我要一个人养活孩子。我打电话给建弘,谎说我已经把孩子做掉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得像冰。
有了建弘的骨肉后,我变得越来越脆弱,以前那个独立、自信的我完全不见了。对建弘的思念一天天折磨着我,终于,我把建弘约了出来见面。
建弘一看见我微微隆起来的肚子,马上愤怒了,不听我的任何解释,甩手就走。我没有任何思考地去追他,但不幸的是,我被一辆三轮车撞倒了,我感觉到,身体下面,有热热的东西在往下滑。我痛苦地看着建弘离开的方向,可是,他连一个回头也没有。
我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两天,孩子还是没有了。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我默默承受着一切。我从小都很坚强,从不爱哭,可我在那两天流的眼泪,比我这20多年流的还要多。
我不明白,在事业上我总可以一帆风顺,为何在感情上却输得如此彻底。收拾好伤痛的过去后,我在深圳的一所大学里找了一份教职,同时也在学业上继续深造。
又到秋天,我被派到武汉参加一个会议。我不禁想起了建弘,想起了这过去的一切,但心情却异常宁静。我想在这座城市的报纸上留下这个故事,武汉应该是这段记忆的终点站。当我回到深圳后,必须永远地忘记这一切,过回我原来的平静生活,重新学会疼惜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