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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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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要她作我的助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金总觉察出我的神态不自然,微笑着问。哦,不,没什么不妥。我马上恢复镇定,一切听从金总安排。那好,就这样办了。你去吧。我回到办公室,小琳马上过来,笑着问我: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被金总剋了?明明说好要你作我的助理的,可是金总却说另有人选,把你的位子顶了。就这事呀?小琳撇了撇嘴,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我望着她坚定的嘴唇




什么?要她作我的助理?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金总觉察出我的神态不自然,微笑着问。

哦,不,没什么不妥。 我马上恢复镇定, 一切听从金总安排。

那好,就这样办了。你去吧。

我回到办公室,小琳马上过来,笑着问我: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被金总剋了?

明明说好要你作我的助理的,可是金总却说另有人选,把你的位子顶了。

就这事呀? 小琳撇了撇嘴, 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我望着她坚定的嘴唇,霎时热血涌动。要不是在办公室里,我一定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深深地亲她一下。

我是 迅达 电脑公司的设计部经理,小琳则是公司的主管。我们的恋情是众所周知的。就在小琳生日的那一天,我送给她999朵玫瑰,她也终于答应了我的求婚。那一刻,我简直比刚当上经理还要开心。

笃,笃笃! 三声很有节律的敲门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是谁呢?小琳敲门不会那么陌生,同事的敲门也不会那么拘谨。金总?更不会,他很少来我这里,也是无需敲门的。

请进。 我注视着门把手轻快地旋转了九十度,接着飘进来一个人。

我楞住了。



大学的生活多是轻松和浪漫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男生与女生,携着手,并着肩,迈着一致的碎步,款款地徘徊。那时我还没有认识小琳,而是和一个叫雅如的女孩共享着花前月下的静谧与温馨。那是多么令人怀念的夜晚啊!没有车辆的喧嚣和嘈杂的呼闹,和心爱的女孩紧靠在一起坐在柔软的绿地上,望着深蓝的天幕上若隐若现的星光,聆听着她柔柔的,低低的耳语,还有远处河沿边油蛉啾啾的低鸣,又能有谁不会为此陶醉呢?不过,这一切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没有奢望过历史会为我重演,可是当年的那个女孩,现在却又活脱脱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有人说男人十年一变,而女人一变十年,说的是女人的容貌要比男人衰老得快。而此时面前的雅如同当年的那个纯情女孩相比,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眉宇间多了份中年的成熟与干练。

您好,刘总。我是来报到的。 她的嗓音很沉稳,也很悦耳,听不出有什么挫折与沧桑。 我们好久不见了呀!

啊,真没想到是你呀,雅如。 我惊讶之余,忙请她坐下。

还是要多谢金总,帮我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尤其是在你的部门。

那应该是我感到荣幸才对。 我顿了顿,又问, 这些年来,你,怎么样?

哎呀,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她当年的俏皮劲又显露出来, 这样,下班后选个地方,我们慢慢聊,好吗?

那好,什么地方你拿主意吧。

这……其他地方我也不熟,就老地方--‘听雨轩’吧。

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出去工作了,刘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的目光慢慢转向窗外,随着轰鸣的飞机悠悠驶向了远方。



由于雅如的专业是三年制,而我的是四年,所以她比我提前一年毕了业。我问她想去哪里发展,深圳,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一直把那儿幻想成自己的第二故乡。我说你这下自由了,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她就给我一个善解人意的吻,搂着我的脖子说到哪里都会想着我这个老男人的。好呀,你敢说我老,我作出生气的样子去呵她的痒,她就躲闪着咯咯直笑。离别的愁绪就消减了不少。

第二天把她送上火车,我一个人拖着步子,慢慢地踱到天桥上,看着无数车辆在桥下来来往往地奔走--每当我有心事时总喜欢这样。这是初冬的一个早晨,太阳才刚出来,干冷干冷的。街上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清洁工在不紧不慢地扫着马路。我掏出雅如临走前塞给我的贺卡,凝视着她用美工字精心绘出的几句话: 有相聚,注定有离别;既然已经享受过相聚的欢愉,又为何不能面对离别的痛苦?没有离别的痛苦,相聚时的欢愉又从何而来呢? 这是古龙说过的话,她现在送给了我。从这不多的几句话里,我感受到强烈的热情和浓浓的爱意,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努力控制住向全世界大喊一声的念头,却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那一刻,我真的很幸福。

这以后的几个月里,我们都是通过电话和写信联系的。她的好消息不断,先是找了一家私企作会计,后来又跳到更大的一家公司作主管,而且老板非常看重她,经常请她吃饭和参加应酬。我替她高兴的同时,也生起一丝对自己的担心。

以后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一天中午,我接到她的电话,感到很开心--由于要毕业了,这几个月来都在忙着找工作的事,和她的联系也就少了。

是你呀?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兴致勃勃地问。

天民,我…… 她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啦?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

天民,如果我只是喜欢你,而不是爱你,你会怎么想? 她像下定了决心,一口气把要说的话和盘托出。

一开始我还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是提出和我分手,我爱了四年的女孩现在提出要和我分手了。

不知怎么,我的心却很平静,或许是麻木了吧。

我捏着电话,直直地站着,久久地没有出声。

说话呀! 她着急地催促我。

雅如,我希望这样的话,你只和我说这一次,好吗? 我淡淡地说。

那边也是一阵沉默,很久才传来她坚定的嗓音:

天民,我们……分手吧。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又好象那么地必然。我此刻就像堕进一个不能自拔的梦一样,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能说说为什么吗? 我控制着情绪,用平静得可怕的声音问。

那个人是我的老板,他对我很好,而且……我也……

你也爱他,是吗? 我冷冷地回敬她一句。

天民,你已不是从前的你,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不,我仍是从前的我,你却不是从前的你了。 我纠正她说。

天民,不管怎么说,我是个女人,你应该了解。

了解?我怎么敢呀?一个男人如果说他了解女人,那他不是笨蛋就是白痴!

天民,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他下个月结婚,你--来吗?

哈哈,你想让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老朋友,还是旧情人?对不起小姐,我可不想在一个喜气的场面上拆散一对活鸳鸯。

天民,你-- 她似乎发火了。

怎么,生气了?哎呀,太对不住了,我怎么能向沉浸在甜蜜中的女士身上泼冷水呢? 我像个醉汉一样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缓缓地放下电话,我的神经似乎苍老了许多。接着,我喝了一天的酒,换来十五天的住院期。

现在,胃里的酒精早已随着那一时的热情涓然流逝,而那道内心深处的划痕却怎么也冲刷不去。



从奢华的装潢和穿戴整齐的服务生来看, 听雨轩 算得上星级酒店了,可惜由于其昂贵的价格和平庸的口味,使得一般人望而却步。来这里吃饭的多是有钱的伴侣和谈生意的商人。大厅后另设有包间,里面一律设有三尺长的镀银烛台,开灯或点蜡烛随客人的便。据说饭店的这种创意还真招来不少回头客。

我推开三号包间的门,就看见一只纤细的手在烛光下向我摇曳。

喝点什么? 她问。

我去叫服务生。

不用,我已经吩咐过了。今晚只是我们两人。

我的心一动,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喝点什么? 她又问。

咖啡吧,不加糖的。

那好喝吗? 她诧异地问。

不好喝,还很苦。

嘻嘻,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她笑着说。

我只是喜欢咖啡的苦味道, 我认真地说, 一个人的好日子过多了,总要找点苦来吃的。

还是那副倔脾气。这么说,这些年来你过得很好喽?

还过得去吧。老总很看重我,自己也养得起自己了。对了,你呢?这些年来你都在忙些什么?

笑容慢慢地在她脸上冻结。她把身子往后一仰,抓过挂在椅背上的手提包,从里面摸出一包 七星 和一款小巧精致的打火机。她翘起兰花指,轻快地拈出一根香烟,塞入嘴里,又麻利地打着火机,侧着头,对着暗蓝色的火焰,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了出来。很快,我被苍白色的烟雾包围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 从她夹烟,点烟到吸烟的一连串的动作,我看出她的烟林不短了。

好几年了。 她淡淡地说, 你也来一只吗?

不了,我不吸烟。

还是你好啊,既不吸烟,又不喝酒,一点也没有变。可我-- 她越发显得郁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感到很不安。

她又深深地吸上一口,慢慢地回味着,很久才吐了出来。

原来,雅如和我分手后,就嫁给了那家电脑公司的老板。这家公司起初已经颇具规模了,经过他们夫妇的合伙努力后,生意更是越做越大,最终成为国内一家小有名气的企业了。他们夫妇也很是风光了一阵子。然而,由于企业内部人才的老化,资料信息跟不上潮流,又没有及时得到新鲜血液的补充,使得这家公司日渐颓败,终至濒临破产。生意不好,也使得夫妻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裂痕,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竟发展到动起武来。有一天,当她的丈夫抓起一个啤酒瓶扔向她的时候,雅如就下定了决心:离婚。结果两人上个月离了婚。她由于在生意场上同金总有一面之缘,就自荐到我们公司上班,没想到金总竟一下答应了。

那家公司叫什么? 我好奇地问。

盖时。

盖时?那正是我们计划兼并的一个公司呀!我十分不解地望着她,充满了疑惑。

天民,很奇怪是吧?其实原因就一个,我要整垮我丈夫。我要让那个男人尝尝众叛亲离的味道! 她大声喊道。

我感到不寒而栗,这就是从前老爱对我撒娇的小姑娘吗?看来,我对她了解得还是太少。

她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微笑着解释道: 天民,请原谅我的失礼。不过,你知道,‘生意场上无父子’,一个生意人在做生意时是不能讲感情的。况且我现在又是 迅达 的职员,就更要对公司百分之百的忠诚。

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却还是抹不去心中的那份遗憾。是对雅如的遗憾,还是对 盖时 的遗憾,我不知道。

天民,就让我们忘掉过去,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吧! 她向我伸出手。

我望着她脸上不知是酒精还是激动而变得通红的脸,也缓缓地伸出手去。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一阵子好事不断。先是雅如的到来,接着金总又公布了收购 盖时 已是时间问题,当然最令我高兴的却还是星期六在 华都 大酒店举行的宴会--我和小琳的订婚仪式。

宴会如期举行了。金总既是主持人,又是我们的主婚人。他年交知命,两鬓已微有白霜,却依然神采奕奕,精力过人。只见金总抓起话筒,向大家宣布了我和小琳的订婚仪式,正式开始,立刻全场掌声雷动,无数的彩屑撒向我和小琳,就好象婚礼在进行一样。小琳望着我,娇羞满面,我趁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向她柔软的双唇上深深印上一吻,顿时大家又是欢声满天。

宴会进行到很晚,客人陆续告辞了。等金总走后,我发现只剩下雅如一个客人了。偏偏她今天似乎特别高兴,喝得不省人事。我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还是小琳建议我送她回家,我想也只好如此了。

我驱车到了雅如的公寓。这是一间豪华的别墅。我扶她进了房间,把她安置在床上,就欲离开时,她却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带,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赶忙让她放开了手。

答应我,别急着走,好吗? 她睡眼惺忪,请求我的话却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我不敢和她靠得太近,往后退了两步说: 雅如,你醉了……

不,我没醉,不信你看-- 她嘻嘻笑着,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又瘫下了。

雅如,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小琳还等着我呢。

一听到 小琳 两个字,雅如好象清醒了很多,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

不要,天民,别离开我。我好害怕……这一生中,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那个畜生。天民,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呀!

她捧着我的脸,轻轻地吻着。

她的脸光滑而柔腻,她的舌头娇小而潮湿,我木木地站在那里,快要支持不住了。

突然,我想起小琳的笑脸。呀,今天是我和小琳订婚的日子呀!我做的这是什么事呀?

我一把推开雅如,拉开门冲了出去,不管她在身后怎样的哭喊。

回家途中,我顺便去了小琳家。按了半天门铃却不见回应,我就掏钥匙开门进去,她却不在。我正纳闷她去了哪里,小琳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你去哪里了? 我起身迎接她。

知道你要来,我就特地去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叉烧’。饿了吧?快趁热吃吧! 她把袋子高高举起递给我。

我会心地笑了,把袋子搁在一边,将她轻轻地搂入怀里。



第二天上午我休息,下午去公司时,却发现人们议论纷纷,出什么事了,我问一个员工。她说今天上午公安局来了两个人,把雅如带走了,说她涉嫌窃取公司的机密文件。什么,有这事?我急忙赶往金总的办公室。小琳从旁边叫住我,让我不要冲动。我一面应着一面推开金总的门。

金总,雅如到底怎么了? 我焦急地问。

金总一楞,他大概没想到我会不敲门就进来,旋即微微一笑,指着沙发说: 坐,听我慢慢说。

原来,公安局接到报案,说雅如企图偷窃公司的内部资料,卖给别家公司,谋取暴利。警察在请雅如回局协助调查时,在她抽屉里却意外发现了一只新款打火机。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凭多年的工作经验,判定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打火机。果然,他卸掉了火机上的喷火嘴后,就露出了一个极小的微型摄像头。虽然雅如大声辩解着这不是她的打火机,但警察还是把她带走了。

听完金总的话,我沉思了很久,抬起头,坚定地说:

金总,雅如是不会做出卖公司的事的。

哦?

我很早就认识她了,我可以保证,她绝不是一个出卖别人的人。再说,她窃取公司资料又作什么呢?

原因可以很多。比如帮助‘盖时’东山再起……

不可能,她和她丈夫已经离婚了。

离婚也可以是种手段。

就算是假离婚,‘盖时’的资产已绝大多数归于我们公司了,就算有一点秘密泄露给他,‘盖时’也成不了气候了。

‘盖时’不行,其他公司也可以呀。

金总,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就是雅如到我们公司的时间并不长,公司的主要技术资料她还根本没有接触到,又谈何来的窃取呢?

金总点点头: 嗯,恐怕也只有这一点能够挽回她的清白了。这样吧,公安局要了解什么,就由你去对他们说吧。

我感激得望了金总一眼,却又嗫嚅道: 金总,还……有件事……

金总一乐: 什么事呀,把你小子难为成这样?

就是……请您让公司不要急着上诉,等事情查明后……

这…… 金总感到很为难, 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这样吧,我去和董事长商量商量,你就放心好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恭恭敬敬地给金总鞠了一躬。

出了办公室,小琳站在门外已经好久了。我对她说了我和金总的谈话。她想了想,幽幽地说了一句: 恐怕她是想放长线掉大鱼呢! 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我琢磨不透她话里的意思,忙上去问个究竟,她却怎么也不理我了。

第二天去公安局里看雅如,她憔悴了很多。她的表情很坚定,只是一个劲让我相信她,说那个打火机不是她的,她更没想过要坐个小偷。我的心也酸酸的,幸好探望时间到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金总的竭力帮助下,董事会撤消了对雅如的上诉,不过同时也把她解雇了。公安局的事也自然不了了之。这件风波算到此为止了,可雅如却要走了。

她走之前的的晚上,我去了她家。

明天就走吗?

她点点头,弯着腰收拾行李。

这一次我们的相聚并没有什么欢乐,却不知还是否会有下次?

她停下手,直起身子,痴痴地看着我。我看见她微微发肿的眼眶中饱含着晶莹的泪水。我也呆住了。

忽然,她一下子冲上来,搂住了我,我也死死搂住了她。我的唇紧贴在她红润、冰冷的唇上,霎时变得滚烫,我们俩就在这份灼热的激情中融化了。

清晨的阳光使我醒来。我翻了个身,却没碰到那具温暖的胴体。雅如呢?我一惊,立刻睡意全无。果然,在床头我发现了一张纸条:

天民: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抱住我的一瞬间,我已经强烈地感受到:你仍然是爱我的啊!那一刻,我是多么的幸福呀!可是,我却是个不值得你爱的人。

我走了,你一定保重!

雅如

雅如走了,真的走了。

下午,我去了金总的办公室,想请两天事假。

好的。 金总一口答应了, 这些天你实在是辛苦了。‘盖时’的事也结束了,我就放你一个星期的假,带上小琳,好好去散散心吧。

我谢了金总。

小琳给我打了一下午的电话,我却都没接。我也说不清是不敢还是不愿意。



我漫无目的的开着车,绕着这座城市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黑下来。

都市的夜景都是迷人的。尤其是广场上的那道喷泉,更吸引了不少游客的观赏。这道围砌五边形的水塘中的喷泉,每隔五分钟喷射一次,最高的水柱可有十几米高,然后水势逐渐变缓,弯曲成一个巨大的拱形,在周围多彩的霓虹灯的辉映下,赫然是一架七色的虹。景象相当壮观!可是当你走近看时,那原本灿烂的彩色却黯淡了,甚至无影无踪了;纯净的水也不再纯净,上面漂浮着深绿色的青苔,一块一块的,甚至,还有废纸和鸡蛋壳。

我怅然地来到天桥上。时近深秋,晚上九点一过,路上的行人就很少了,往来的车辆却仍然显得那么拥挤。车灯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道道河流,在桥下永不停息地穿梭。一阵隆隆声在头上响起,我抬起头,一架 民航 正缓缓地向西北方飞去。雅如也在飞机上吗?我想把我的心愿托付给飞机,可是不行,它是有目的地的。而我呢?却依然像个浪子。

嗒嗒嗒…… 一阵轻快的高跟鞋声奔上天桥,我一看,是小琳。

我就知道你准在这! 她开心的笑了,却又马上质问我: 我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我的心烦得很。

那就可以不接我的电话啦? 她不高兴地说, 雅如走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

哼,瞧你那样!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把你弄得这么神魂颠倒的。这个婊子,早该滚蛋了!

我十分吃惊,真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来。要知道,在我的眼里,小琳一直是个标准的淑女型的女孩啊!

小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雅如呢? 我气愤地向小琳喊道。

她大概也没料到我会对她发火,楞了一下,却马上反映过来:

呦,天民,你竟然帮着她说话!

我不是帮她说话。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是个泼妇!

泼妇?她听了竟咯咯笑了起来。

哼,我就算是个泼妇,也比她做婊子勾引男人强!

小琳! 我愤怒地喝住她, 你把话说清楚,雅如勾引哪个男人了?

刘天民,你可真会装呀。你以为你和雅如的事我还不知道吗?

我吸了口凉气。

你……你都知道什么了?

哼,我什么不知道?你说,雅如刚来的第一天,下班后你们去了那里?我们订婚的那天,你把她送到家,又做了什么?还有,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说到这里,她故意放慢声音,盯着我的眼睛问。

咳,原来……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我狼狈不堪,极力躲避着她轻蔑的眼神。

她更加得意了: 还我--们?你真好意思说出口!刘天民,事情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实话告诉你吧,雅如抽屉里的打火机,其实就是我放进去的!

我的脑袋顿时一阵眩晕。我几乎把公司里的所有人都看成嫌疑对象,单单除了小琳。可作案的却又偏偏是她。

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平静了一会,有气无力地问她: 你告诉我真相,难道就不怕我告诉金总,革你的职吗?

哈哈哈…… 她又大笑起来, 天民呀天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要是没有金总的帮忙,这件事又怎么会做得这么顺利呢?那个打火机式偷拍器,就是金总给我的呀,嘻嘻。

我更加糊涂了: 金总为什么要你陷害雅如呢?

为了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呀。 她见我瞪着她,又接着说: 当然主要是因为‘盖时’已被我们收购了,雅如自然也就没用了。

那当初金总为什么还要接纳雅如,又让她做我的助理呢?

哼,这就是金总的过人之处了。要是没有这一招,‘盖时’能这么快被收购吗?而且价格这么低。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完全明白了。真是好毒的伎俩呀!

这下好了,雅如走了,经理助理的位子也是我的了。天民,我们又可以像从前一样了。 她喃喃自语着,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她伸开双臂,攀上我的肩头,紧紧箍成一团。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雅如的身影,那天晚上,她就是这样搂着我的。紧接着,小琳的身影也浮现出来,两个人游荡着,冲撞着,渐渐地,又合成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天民,我好冷啊,我们回家吧。 小琳撒着娇说。

我放下她缠在我脖子上的胳膊,慢慢推开她说: 我想在这里再呆一会,你先回去吧。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习惯性地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高跟鞋的 嗒嗒 声渐渐远去,很快被一阵秋风卷地无影无踪。

天边有一颗星星在闪烁,本来很清晰的光芒却又变得模糊起来。怎么,你也流泪了吗?
关键字标签:从哪里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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