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深厚的感情,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希望从此能好好照顾他。
●可自尊心强的他仍拼命工作,在生活中也不知爱惜身体。她想用离婚来促使他醒悟……
倾诉女主角:春衣(化名),27岁,医务人员
故事男主角:小贝(化名),27岁,项目经理
5月20日,对我而言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工作日,可是春衣却在邮件中告诉我,那天是她和前夫的结婚纪念日,因为 520 谐音 我爱你 !
明知爱人身患重病却毅然嫁给他,一年半后却又狠心离婚,也是因为爱他---不夸张地讲,春衣和小贝的经历可以拍一部电影了。内向的她语速很慢,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讲述里几次泪湿衣襟。
婚检时发现他病情加重
读高中时,班里的城镇同学大多有优越感,瞧不起我这样家在农村的住校生。可小贝例外,他为人随和,谁有困难都愿意帮一把。他的身体也很棒,在学校运动会上总能包揽1500米、3000米的冠军。我家家教很严,自己一心想考大学,早恋我压根儿就没想过。上高三时,小贝经常喜欢坐在我旁边温习功课,同学们开始起哄,为此班主任还特意跟他谈过话。可他还是对我很好。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最后一个学期我搬到镇上的亲戚家里住。填报志愿时小贝跑来问我的意见,我心里已经喜欢上他,却还拼命克制,结果两人的学校相距好几百公里,大学四年成了 牛郎织女 。
大学前的那年暑假,班里同学组织到海边活动,我们俩这才明确了恋爱关系。 说起甜蜜的往昔,春衣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们每周通信,小贝还抽空到我学校去了好几次,我的同学们都很羡慕我有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男朋友。放假时小贝总是来我家玩,他说很喜欢农村的自然环境,与我父母也相处得很好。就这样,我们很自然地谈婚论嫁,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领了结婚证。
2002年,按照旧的规定,我们去县医院体检,竟发现他的尿蛋白有三个 + 。医生出于好意开了 体检正常 的证明,但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他的肾病很严重,一定得认真治。我的心里 咯噔 一下,想: 隔了四年,‘那件事情’怎么又冒出来了?
春衣解释说: 高三时小贝身上曾出现紫癜,因为我家是祖传中医,他以为是皮肤病,跑过来问我,还指给我看。我那时为了避嫌没理他。过了几天,他就打电话说得的是肾炎,住院了。我去探望他,那时县里医术有限,只能采用激素的方法治疗。他当时心思全扑在我身上,也没料到后果有多严重,就没遵医嘱,擅自把药量减了下来,回校后索性连药都不吃了。他当时18岁,身体即使有些症状也没当回事。我和他在大学里离得远,他没再提起过肾炎,我也就淡忘了。没想到病魔根本未曾远离恋爱中的我和小贝。
从医院出来,小贝恳求我不要告诉家里,他怕我父母会因此阻拦我们的婚事。我有点犹豫,我学医,很清楚肾炎难治,我身边也有些实例证明肾炎对夫妻生活有影响。嫁给小贝意味着嫁给了一个 药罐子 。但转念一想,与小贝的感情很难得,况且他对我的父母比对自己的父母都要好上几倍,我怎能见他有病就弃他而去呢?
反复思量,情感占了上风,我爽快地和他登记结婚。我发誓要陪他把病看好,共同书写美好的明天。
百般求医不见疗效
简单地说,肾炎是因为肾功能出了问题,滤膜受炎症的侵袭,就会漏蛋白,从而营养得不到吸收。小贝屡次求医,都检查出持续性的蛋白尿,就表明肾脏的确有病变。我虽然明白这病难治,但觉得他年轻,身体底子好,努力对症下药的话,应该能出现奇迹。新婚不久,我就陪他到处看病。小贝从外表上看不像病人,因为在工地上搞工程,晒得黑黝黝的,让人感觉还挺健康。所以即使是享受国家级津贴的老医生给他看病,起初也会对他的病情不以为然,但做了肾活检穿刺,又验了尿,才发现他的病不轻,但也没有良方,还是建议用激素治疗。
有病乱投医 ,去年春天,我们听说北方有家民营的肾病专科医院很有名,就慕名前去。医生开了两个疗程的药,一个疗程就要10000多元钱,还买了套治疗仪器。理论听起来很神奇,可病情却没丝毫缓解,让满怀希望的我心又凉了。
春衣从一个精致的刺绣小包里取出纸巾擦拭着泪水。她说小贝很要强,公司很器重他,让刚毕业的他去负责一个小项目。他自觉责任重大,手机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在工地上和那些农民工同吃同睡,边上班边服药,生活艰苦,身体哪能吃得消?最后春衣来了气: 他把父母和我的话当耳旁风,还说什么用工作来转移对疾病的注意力。这样蛮干对他无异于雪上加霜啊!
我想 刺激 他治病
按我的想法,结婚后我能更好地照顾他。可谁知结婚证领了一年半,我还是住在父母家。在我家乡的风俗里,办酒比登记还重要,像我这样迟迟坐不上 花轿 ,就难免有人指指点点。我知道小贝心气高,不想让我住他家的破旧房子,想趁年轻多赚点钱让我过上好日子。可是他怎么就不替我想想呢?他是男人,三十几岁也不算什么,可我还得生孩子呢。
这时有个亲友得知小贝的病情,劝我不要背个大药罐子过一辈子,还语重心长地开导我,父母年纪大了,就我这一个女儿,为培养我也吃了不少苦,女婿身患重病,他们岂不是一辈子都放不下心?我很孝顺父母,也很感激父母的开明,我也清楚,他们虽然从未对我们的交往说过一个 不 字,可心里始终有块大石头,担心我们不幸福,甚至还担心是否能生孩子,孩子会不会遗传肾炎……
春衣和小贝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我们的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 性 这个问题。
我始终觉得女孩子在两性关系上应该含蓄一点。我之所以嫁给小贝,就是因为两情相悦,虽然知道肾炎会影响夫妻生活,但我觉得性只是婚姻生活的一部分,哪怕和小贝没有性,我也无所谓。可我就没想过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小贝认为他有责任让妻子享受到性爱的快乐。我担心房事会加重他的病情,平时总是拒绝小贝的亲热,可谁知他会觉得我歧视他,就越要证明他这方面很正常!我无法说服小贝清心寡欲,很着急。一年半没有过门,我也开始动摇:他这么辛苦工作,又不节制欲望,身体何时能养好?一想到未来不可预测的压力,我就会失眠,整夜痛哭。我渐渐地撑不住了,只想寻求解脱。
去年9月我来上海的亲戚家散心,看到有家民营医院在招聘。我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我去求职来决定我们的命运,如果被录用,我们就分手,否则我就去找他要求办喜酒。面试我的院长很痛快地让我第二天上班。出了门,我就给小贝打电话说要离婚。
小贝恳求我回心转意,我狠下心肠催着他在11月办了离婚手续。在出租车上,司机问我们去干嘛,我们说去离婚,司机觉得不可思议,说我们根本不像去离婚的……在办事处,小贝拼命地哭,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我们一无财产,二无子女,办起来很简单。我看到旁边的夫妻吵吵闹闹,把结婚证撕得不成样子,而我则把结婚证和订婚照保存得好好的。
办完离婚手续,小贝只说了一句话: 让我从现在起重新追求你吧。 他说到做到,今年5月我过生日,他连夜赶到上海,给我买巧克力和鲜花,又赶回工地。我明白小贝是爱我的,我就更加希望他能体谅我的苦心,先把事业放一放,遍寻名医,把身体养好,也算是没辜负我用离婚来 刺激 他治病的苦心。
春衣也想通过媒体寻找治疗紫癜性肾炎的良方,让他战胜病魔,也让她和小贝的感情可以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