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有些烟花的痕迹
抛开硝烟的味道与短暂的叹息
是一生永驻的美丽
------题记
冷冷的,墨色的夜空中又映起了烟花。
她拥着大衣歪着头望向天空,瞬间的朦胧又让她想起了那夜的烟花,同样的眩目,却包含着不同年龄的理解。犹如年龄,小女孩的烟花是闪亮的梦幻,大女孩的烟花是失落的心动,扣人心弦的每一步映射着女人的风景,成长的里程。
国庆四十五周年,禁止烟花许久的北京,在天安门广场的庆祝活动中,又燃起了朵朵的心火。虽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进入戒严区,但她还是跑去散了一回心。那年她读初二。学校高二的学生早就排练了一系列的舞蹈,要守夜于广场上做表演,电视是会转播的,只是很多张脸,谁也看不清谁。她想见他,在离开了学校的某一特定环境中见他,所以她去了,去见参加活动的他。
茫茫人海,终生寻找,一息尚存就别说找不到......
不知道学校队伍的确切位置,她在人群中游荡着,目光缓缓而过,以心去识别着。时间流逝,时针开始跳跃,她还在穿梭,于广场上成千上万的表演者中渡过。当蓝色大衣熟悉的背影落入眼中时,她有了一种轻松的。不是激动,更不是感动,只是轻松,而已。如同在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了一点信任和依靠般的让自己驻步了。前面的队伍是不属于她的,然而不属于也不意味着什么,就好像他也不是属于她的一样。
世界上大约有很多人尝过暗恋的滋味,有时比恋爱更加的疯狂。燃在心里的火因为黑暗而放肆,有着悲哀,有着愤怒,有着心痛,有着悸动。无法调节的心事包围着最深处的火种,浇一滴油就是更大的释放,无论是什么质料的油。
当她开始暗恋的时候,大约悲哀是更沉重的。老套的故事上演在自己身上,并不是泡沫剧般的吸引力,或许想逃跑的感觉更强烈一些。他本是她的朋友,即使有着年龄和年级的差异,却是融洽的好友。可以随心的说笑着,在操场上嬉戏。后来,他恋爱了,不是她,是他们班上一个很风光的女孩,薇。她有了各种理由去不喜欢薇,那眼睛,那眉毛,还有那吊带的裙子。
她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在人群中,一晃一晃的。这或者就是若隐若现的表示吧。 嘭 的一声惊着了她,慌忙中抬眼看去,是烟花又一次飞舞在皎月间,撇着一丝的妩媚,随眼入心。再望去他那里,都是高二学生在欢呼,人与人的距离突然使她迷惑,那是亦远亦近的距离,实与虚的距离。
他和薇是般配的。这点,她从来不想否认,只是看起来,他更单纯一些,而薇更有心计一点。自从他的恋爱开始,她便常常坐在教学楼的台阶上发呆的看着操场。他最爱游戏的篮球和薇所擅长的排球,让他们有着无比的默契。于是她开始沉默,为了那再也融不进去的僵局。薇是敏感的,也同样的不喜欢她。偶尔的几次交锋,她可以感觉到薇的凌厉和不屑。于是,再次站远距离,这次,是为了那种无措。
广场上开始有硝烟的味道,是烟花带来的。她喜欢烟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重了却不舒服,让人被拘束窒息着。他一直背对着她,没有机会转头。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她对自己说。不要对视。又是几道粉色的烟花同时亮在幕间,她看到了薇的影子飘在了他的前面。相拥着,他们并肩看着烟花,在人群中,如金童玉女。
以后不能再做朋友了。在楼道的时候,他有些为难的告诉着她。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懦弱,也或者爱情有时是会牺牲太多,而她就是其中的一个牺牲品。在爱情和友情中,他放弃了一种,来安慰另一颗心。无措再次包围着她,仿佛不知该如何表达一般,最终放弃了无谓的解说,点着头,对他微笑再见。没有眼泪,没有悲哀,就是有点空,有点想沉默的欲望,最好一辈子不要讲话。
烟花真是美丽,尤其在绽放的时刻。她想起了昙花一现,宛如他们的友谊。看他和薇的亲密,应该是满足了。这夜的目的达到了,她累了,该回家了。再见。她默默的对他说。
烟花消失在视野,他亦如此。今天过后,又将面对学校的种种,为了中考而努力的生活才属于她的未来。美丽有时记忆着就够了。
六年后,英国诺丁汉。
她行走在网络间完成着自己的报告。一条短语的qq信息敲响。从朋友口中得知了薇的消息,还有薇的电话号码。迟疑间,对记忆的探求让她拨通了电话。那比她大上三岁的女孩,声音依然动听,那股懒散的味道无法不心动。
她听着薇和他后来的故事。品学兼优的他如愿走向了北大,而薇在进入外交学院后终于与他分手。语罢,薇留下一连串的号码,都是他的,icq,oicq,电话。薇说,你还有机会,这六年了,你是唯一每年都在11月1日寄生日贺卡给他的人。她笑。一句再见后,停止了电波。
傍晚,走在校园里。英国的天瑟而不冻,萧萧之心,萧萧之情。
烟花在夜中依然美丽,忘记了今天是什么节日,又依然飘上星空。她举目,在多年之后又一次的迷惑。烟花的温柔与微笑齐上心头。她想起他,心中有一丝温柔的牵动,痛了一痛。她知道,她终不会再找他了。
今夜心情,烟花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