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一旦把这些东西清除出去以后,他就来论述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意识如何既使用归纳也使用演绎来获取知识。他的描述,按罗伯特?沃森的说法,构成了“精神过程最初的功能观点……(对他来说,)心灵是一个过程,心灵就是心灵所做的一切。”心灵不是一种非物质的本质,它也不是心脏或者血液(它也不可能是大脑,尽管他曾认为心灵是在大脑中的),而是思想过程中所采取的步骤──功能主义者的概念,即今天支持认知学说、信息理论和人工智能的概念。毫不奇怪,那些了解亚里士多德心理学的人都非常敬畏他。他对思想过程的描述,听起来就好像他是以实验结果为依据的。当然,他没有任何实验证据,而他却是如此聪明的一个生物标本收集者,他很可能做过类似的某些事情,也就是说,仔细打量他自己的经验和别人的经验,把它们当作标本来研究,再用它们作为自己概括的基础。
这些概括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是,思想意识,不管是以归纳或者是以演绎的形式来进行的,都使用感官感觉或者记住的感觉来形成普遍的真理。知觉带给我们对于世界的感觉,记忆允许我们存储这些感觉,想象使我们能够从记忆精神图景按照感觉来重新创造,而从积累下来的图景当中得出普遍的思想。这与他的师门柏拉图的思想完全不同,亚里士多德不相信灵魂天生就带有知识。按照丹尼尔?罗宾逊的说法,他相信,人类都有认知的能力,通过它,外部事物(感知的)记录会导向他们在记忆中的存储,这就形成了经验,而从经验──“或者从已经来到灵魂中安息的整个宇宙中”──会达成一个可证实的原理。
这是一个超凡的观点,科学心理学将在23个世纪以后证明。
因为他是那个时代的人,他有关记忆的一些评论现在是毫无意义的,比如,他说,当我们的记忆处于潮湿状态时,我们记忆事情的效果最好,干燥的时候效果最差,而且说,年轻人的记忆比较差,因为其(像蜡板一样的记忆的)面积会在成长过程中快速地变化。可是,他的许多观察还是很有见地,而且接近事实的。例如,一个经验重复的次数越多,它就越发容易被记住。还有一例:一些虽然只经历了一次,但是在非常强烈的感情下经历的事情,会比一些经历了许多次的事件更容易记住。还有一例:我们从记忆中调用一些东西,是靠概念之间不同的联系进行的──如相似、对比和接近等。比如,为了找回一段失去的记忆,我们在记忆里寻找一些我们相信的东西,或者知道会引导我们找到我们正在搜寻的记忆的东西。每当我们想重新找到某个东西时,我们都会体验到以前的某种运动(即记忆内容),直到最终我们会找到某种东西,通常在其后紧跟着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因此,我们总是在一个系列中寻找,要么从当前的这个或那个直觉着手,或者从某种类似或者相反的东西搜寻,要么就从与它接近的东西那里寻找。
虽然这很难说是不朽的真言,但心理学史学家大卫?默里说:“这最后一句话有可能是心理学史上最有影响的名言,因为它明确地表明了这个信仰,即我们是通过联想从一个概念到达另一个概念的。”这个信仰将从17世纪起成为主要的学习理论的基础,和解释人类发育和行为的主要方法。
在《动物论》和其它一些著作中,亚里士多德简要地处理或者浮光掠影地触及过其它一些心理学课题。虽然没有一点是值得我们严加考察的,但这些评论的范围和见地却是令人惊叹的。除开其他的不说,他还提出了一种有关愉快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