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冯磊,我就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他属于那种很阳光的男生,言行举止都很礼貌。尚未坐定,他就很急切地问我,你看过电影《炮制女朋友》吗?我点头,那部电影讲述的是如何把一个女孩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和他会有什么关系?冯磊略带点自嘲地解释说,我身上也发生了类似的故事,只不过电影上有个圆满的结局,而我,辛苦一场却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曾经纯朴又害羞
我是家里的独子,父母都很宠我。中专毕业后,我就一直呆在家里玩着。后来舅舅说我还年轻老这样玩没什么前途,于是在2003年托关系让我进了一所高校的成教学院读书。
我是武汉本地人,而且自认为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庭背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最初进学校的时候,我没想过会谈恋爱。我觉得,既然是来学习,就不应该花太多的心思在别的方面,另一个原因是我眼光不低,学校里的女孩子我都不怎么看得上眼。
一次社团活动,听报告时我坐在几个低年级女孩子的前排。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脸迷惑地转过头去,一个女孩子指指地上说,帅哥,你的东西掉了。我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张报纸,捡起报纸,上面写着: 帅哥,交个朋友吧。小小。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却没有对上号小小到底是身后哪个女孩。
真正开始注意到小小,是在学校的一次排球赛上。(说到这里,冯磊的眼睛闪烁着光泽,似乎小小就在他面前。)整个比赛上的拼抢,几乎都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在完成,她奋力地拦网、扣球,甜美的笑容一直洋溢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散发不尽的活力,我不禁在心里为她的每一次精彩扣球叫好。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小小,那个曾经在社团活动上被女友激将要和我交朋友的女孩。
此后我就一直注意着她。小小来自农村,她经常扎着两个小辫子,这是在大学校园里已经很少见的发型了。牛仔裤、T恤、旅游鞋,几乎就是她一年四季的装扮。小小很腼腆,跟人说话的时候会害羞得脸红,正是因为没有都市女孩的势利和张扬,才显得她更加可爱纯朴。我被她深深地吸引了,很想真正地认识她。
一天,在学校大门口,碰到她和几个朋友,我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和她打招呼,我说,我叫冯磊,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小小先是诧异,随后浅浅地一笑,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
尽我所能塑造她
这之后我们一直联系不断,我能感觉出来,小小对我也很有好感。正式开始谈恋爱后,我更加感觉到小小勤俭的品质,她很节省,那些女孩子喜欢的花里胡哨的玩意,她从来不买。
我不愿意再让小小过以前那种清贫的日子,我宠她,不断地找父母要钱,给她买时尚的衣服和精致的高跟鞋,买手机,买MP3,买电脑,带她去烫头发,做美甲,教她上网聊天,发邮件,我尽量给她提供我能力范围以内的物质条件,费尽心思地想让她融入到这个城市的时尚潮流中去。可以说,我展示给了小小一个全新的空间,那些她以前不曾接触过的事物渐渐地被她如数家珍,操作自如。她被我打造成了一个时髦的都市女孩,漂亮又不失纯真,和她挽手走在街上,回头率也在逐渐提高。看着自己一手塑造出的公主,我心里有种很自豪的感觉。
半年之后,在我的要求下,小小搬到了我家。我家离学校并不远,我们经常在周末一起回家吃饭,陪她逛街,看她上网。父母都很喜欢小小,待她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有的时候,我冲小小发脾气,父母还会帮小小来数落我。
2005年6月我毕业了,进了一家医院工作,小小则继续在学校里读书。她每天下课后都会来医院门口等我下班,我们一起散步或者坐车回家。本以为这种幸福的生活会继续下去,谁知在她今年回家以后就全变了。(说到这里,冯磊很大声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
时尚的她有很多追求者
大概是1月10号左右,小小听从她父母的安排回家过年。去火车站送她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一再地对我说,老公,我正月初三就回来陪你。我心疼地帮小小擦干眼泪,看着火车渐渐驶远直到消失,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早已经湿润了。
我一直在等待中煎熬,打电话给她,是她爸爸接的,她爸爸的态度很不好,只随便说了句 小小不在家 便挂了电话。我很纳闷也很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天后,小小给我打电话,说,对不起,老公,我初三回不来了,爸爸不让我那么早回武汉,他说必须要在家过完十五。我有些不高兴可也没有表现出来。好在小小又说,老公你放心,我会回来陪你过情人节的,就算爸爸不认我我也要赶回来。果然,2月12号,小小回到了武汉。当她出现在火车站的时候,我真的好激动,紧紧地拥着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情人节那天,我和小小去拍大头贴,总觉得她怪怪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拿着手机,我说给我玩玩,但不管说什么,她都不给我,一反常态地倔强。我更加觉得她有问题,所以更坚持想知道手机里到底有些什么,小小终于让步,答应回家后再给我看。到家后,正好有短信进来,小小就拿出手机来看,看完后按了半天才递给我,我猜,她可能已经把那些不能让我看的短信都删掉了,再看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就不看了。
过了一段日子,我去给小小交手机费,在打出的通信清单上,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小小几乎所有的联系都是和他,不管是电话还是短信。我拿着清单去找小小,她很平静地告诉我那是他的堂哥,虽然我心有怀疑,可还是没有深想。因为在小小越来越漂亮时尚之后,有很多男孩子都追过小小,每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她都会主动和我商量,问我该不该收别人的礼物?该不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我以为在我和小小之间是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2月25号,小小突然告诉我,因为要复习考试,她想搬回学校住。我不情愿却拗不过她,只好送她回了学校。然而,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小小这一走也带走了我们的爱情。
(冯磊的语速很快,他一直重复着 突然 这个词,他说他真的受不了,怎么一个人说变就变,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
她不愿意再见我
自从搬去了学校,小小再没回我家吃过饭,也没有主动和我联系过。我打电话给她,去学校找她,她就是不肯跟我回家,也不说原因。
3月初的一天,我打电话给小小,我想约她出来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弃我们3年的感情于不顾,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小小一直不愿意见我,最后我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出来和我见面。
在麦当劳里,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小,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心里好难过,这个以前发过誓,写过保证书会爱我一辈子的女孩子,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撕裂着我的心。我求她给我个理由,你就这样走了,我该怎么办?小小只是低着头喝可乐,什么都不说。我说,我猜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那么爱你,你不能丢下我。以前的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今天你跟我回家吃饭吧,爸妈都在等着你。我的眼泪快要流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因为爱情而哭泣。可小小只是推过来一张纸巾,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她坚定地摇摇头,始终不说一句话。她冷漠的样子让我又气又急,我一把拉起她,扬手就是两耳光。她哭了,眼泪一颗颗滴下,砸在我心上,生痛生痛的……
那一刻我相信自己的心一定比小小更难过,我抱着她不停地道歉,小小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想安静一下,你不要再找我了,让我想想。 说完一个劲儿把我往门外推。
心灰意冷地走出麦当劳,但我没有走远,而是偷偷地藏在路口。只隔了一小会儿时间,小小从麦当劳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我正在诧异,突然看见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男孩子走上去,搂住小小,说说笑笑地走了。我缓过神急忙追过去,却被来来往往的人流挡住了视线,找不到他们了。我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有关小小,有关我和小小的爱情,已经走到尽头了。
没有任何交代的分手
小小后来干脆搬出了学校,和那个她所谓的堂哥(这是我后来从小小的朋友那儿证实的)租了房子住在一起,也换了手机号码。对于她的失踪,我手足无措。我疯了一样求助于她的朋友,找学校的教务处,还贴过寻人启事,却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明明知道她肯定就在学校附近,可用尽了办法都找不到她。
我知道小小已经不再爱我了,可是我不能接受她的消失,现在的我会时常看着家里她留下的东西发呆,我的房间里有着太多她的痕迹。柜子里、抽屉里全是我买给她的衣服、化妆品,还有首饰。邻居和朋友都嘲笑我,说我为别人打造了一个时尚的女朋友,为别人做了嫁衣,是现实版的《炮制女朋友》……指指点点的流言让我心烦意乱,完全不能静下心来准备近在眼前的一场考试。
我并不是要求小小回到我身边,我只希望小小能够见我一面,给我一个答案,一个交代,即便是分手,也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我可以彻底地把这段感情放下来,重新开始我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