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学三年级结束时,弗洛伊德总结了三年学习生活说:“经过大学头三年的学习,我发现由于我的天赋能力的特殊性和局限性,我将不能在我年轻时所热衷的那些科学领域中取得成功。……我终于在布吕克的生理实验室找到归宿,获得满足。同时,我也在那里找到我所尊敬而以之为模范的人物,即伟大的布吕克本人及他的助手西格蒙特·艾克斯纳和厄纳士特·冯·弗莱斯尔·马兹科。”接着,弗洛伊德说:“布吕克把一项神经系统组织学问题交给我研究,我很圆满地解决了那个问题。由于对布吕克很满意,同时也为了我自己着想,我就更进一步的探索下去。”
布吕克教授一直是弗洛伊德效法的榜样。他是一位德国人,而不是一位奥地利人。因此,在他身上体现了德意志民族的那种优点:踏踏实实、矢志不移。弗洛伊德慢慢地为布吕克的品质所感染,使他日愈具备着攀登科学顶峰的人们所必须有的那些优秀品质。
布吕克的研究室实际上是享有世界声誉的赫尔姆霍兹医学院的一部分,是全德国唯一最有威望的医学院。而且,它也确实解决了一系列生理学和医学上的难题。
布吕克教授在一八七四年发表了《生理学讲义》一书,在这本书的导言中说:“生理学就是有机体本身的科学。有机体同无生命的但能活动的物体——机器的区别就在于它有同化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实际上是整个物质世界所共有的现象。原子系统是通过力运动的,而力的运动是依据由罗伯特·迈尔在一八四二年发现,然后又由赫尔姆霍兹加
以推广的能量守恒定律的。力的总和(运动的力和潜在的力)在每一个独立的体系中始终都保持固定。真正的原因就是科学上加以形象化的所谓‘力’。我们关于‘力’知道得越少,我们所加以区分的‘力’的类型就越多:机械力、电力、磁力、光、热等。知识的发展最后把力归结为两种——吸引和排斥。所有这些也同样适用于作为有机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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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吕克的这段话乃是弗洛伊德从事生理学研究工作的指导思想。显然,依据这样的认识,似乎一切有机物和有生命的物体的活动都可以归结为“力的吸引和排斥”,这是一种机械唯物主义的观点。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这种观点充斥于科学界,同样也影响着弗洛伊德的科学研究工作。直到一九二六年,弗洛伊德在谈到精神分析学的动力学内容时还说:“力相互支持或相互阻止,相互联系或相互协调,如此等等。”
本书第二章末曾引用弗洛伊德在《自传》中的一段话,表示“当时最热门的达尔文进化论”如何“深深地吸引着”弗洛伊德,使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从政的愿望而选择医学这一行。如今,弗洛伊德经过了近三年的医学和生物学研究,更加深深地迷恋达尔文的进化论。须知,达尔文的进化论是弗洛伊德此后奠定精神分析学的导思想之一。而赫尔姆霍兹等人的机械唯物论思想同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相融合,就成了弗洛伊德青年时代的一个重要思想支柱。
达尔文(1809—1882)出生在一位医生家庭,他和弗洛伊德一样在大学的最初两年是在医学系(英国爱丁堡大学医学系)度过的。但后来达尔文依照他父亲的愿望而转入剑桥大学神学系。但是作为一位科学家,达尔文的真正学校不是大学,而是在“贝格尔号舰”上的五年(1831—1836)的环球旅行。在这次旅行的归途,他全面研究了物种起源问题。
当时在生物学中占统治地位的是关于造物主“创造行动”的宗教唯心主义观念以及林奈(1707—1778)和居维叶(1769一1832)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