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来也不知道到底该干什么,但总得反叛点什么,这是接近本能的意识,动人的青春躁动,欲望在成长过程中必经的迷惘,无理由的颠覆,无所谓的表情。我们庆幸在这个时候身处校园,一个四面围墙围起来的巨大的无限自由的空间,有诅咒啐弃讥讽的对象,有摇滚乐夹杂啤酒的形式,有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大无畏的勇气,有起哄架秧子式旁白的赞许,有志同道合披挂上阵的同党,有革命般的热情,有无所畏惧的自由,在这个自我创作欲望极强的舞台,我们上演印有叛逆痕迹的戏剧,激情澎湃,一把原木的吉他,愤怒的solo,板砖向看不过的龌龊扔去,砸碎它,听点唯一动听的声音。我们要什么?自命清高的纯洁,一锤到底的干脆。
在路上,是克鲁亚克说过的,在别处,是许巍唱过的,同是我们憧憬过的,坐在操场上一遍遍的地倾听《smellliketeenspirit》,拼命的嗅着我们的青春里是否也有过这般狂燥的味道,躺在宿舍的床上重读《麦田里的守望者》,随着带着鸭舌帽的霍尔顿漫无目的的游荡,他说着脏话想着女人,那个西亚图早逝的天才kurt和写过一本书后就深处简居塞林格,都用他们独有的智慧为我们的青春涂抹了肆无忌惮的颜色,如此有启示意义的大师还有许多,村上,大佑,昆德拉,米勒,老崔……我想在这里向所有提及的没有提及的表达深深的敬意,就是他们,用思想和精神充实了我们空白的心灵,为我们所有的行经提供了一个坚实的借口,我们如饥似渴的吸取来养分,培育自己绚美的青春之花,哪怕结出来的只是晦涩的果实,我们也会把它咽下去。我们信奉的真理是曼乇斯特说过的:“年轻就是他妈的一切。”
我能允许青春后的平庸,但不能允许我的青春从来没有激昂过。她一定要被镀上疯狂的色彩才有被时时忆起的理由。
离开的时候,我们焚烧了所有的课本,燃烧的火焰从五楼飞旋落地,斑斓的色彩划过黑夜,点点的纸灰在风中飞舞,我们唱着歌声欣赏这最后的美景,被追踪而来的管理员骂过,我们早就捣毁了一切我们还怕什么,从来没想过这场青春的闹剧如何的收场,也许并不需要收场,我们跳着脚骂完街后从容的逃离,留个一塌糊涂的残局,做你们口中的话题。
我们离去这校园依旧是校园,另一群愤怒的青年。我们离开后我们依然是我们,可以做个延续,也可以叛离,可以和校园划清界限从此两不相干,迈出了那个门就可以不再在乎什么过去。
我依然不爱那个校园,却对它有着乡愁般痴迷的眷恋。爱,梦想,自由,在给友人的信上我复述了这一当初我们可以为之无悔奉献的精神,它象青春里的催化剂,使之一切发生过激烈的化学般的反映。它于我,又象青春的文身,烙印颇深。
吉他上嘎然而止的弦。
风中飘远放肆的歌。
浮躁的七月,流火艳阳,已被晒干的空气又被泪水打湿了。依然有人唱校园的歌,从来就没有停息过,潮来潮去,界界相传,撩起我们青春的忧伤,只能在暗夜里轻轻的吟唱。
我关了灯,灭了烟,回到床上,我所谓的青春,所谓的怀念,随我在今夜一同睡去吧!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