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经历
妈妈骂我“不要脸”,刀刻般印在我脑海里。
“我父母是大学教授,思想十分保守,特别是在男女交往方面。我八岁以前是一个快乐的女孩。五六岁时,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一天,我跟两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孩玩,一个男孩说玩脱衣服游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游戏,那两个男孩先脱了衣服,然后让我脱,我刚把衣服脱完,就见妈妈跑过来,无比愤怒,不容分说打了我两耳光,还恶狠狠地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回到家,妈妈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爸爸也很生气。我当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但父母的态度,特别是妈妈骂我不要脸那句话,刀刻般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难受。后来他们对我严加管束,任何与男女关系有关的事物,都不让我接触。电视荧屏上如果出现男女亲密的镜头,妈妈就让我闭上眼睛,后来形成了条件反射,一遇到那样的场景,我自觉地闭眼或走开;家里的报纸,都是‘消毒’过的;如果他们看到我跟男同学一起回家,就会严厉地批评我。有一次我的自行车坏了,一位男同学帮我修,爸爸正好路过,把那个男同学骂了一顿,那个同学被气走了,我当时觉得特别羞愧,恨不得算了。
“初二,班上的女同学都看琼瑶的小说,我听说那都是小说,自觉地不看。有一次,一位女同学硬是塞了一本琼瑶的书给我,我悄悄带回家看,结果被妈妈发现,她愤怒地把书撕了,我觉得我的心都被撕碎了。
“由于我跟女孩的交往也受到限制(怕被带坏),所以我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但是我学习效率并不高。有时候坐在那里,半天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脑子里尽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高二,暗恋上一个同学。有一学期,几乎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很羡慕其他女生,在他面前谈笑风生,我却不行,在他面前不知说什么好;也怕爸妈知道,对他们来讲,可是跟天塌下来一样的。我心里一出现对男生的兴趣时,妈妈说我“不要脸”的话就在脑子里冒出来,让我觉得特别羞辱。
“到了大学,我开始试图跟同学建立关系,主动跟男女同学交往,但效果不好。经过好多人际的冲突之后,就产生了现在的症状。
“大学毕业后在公司里,我也是只做好份内的事情,跟人保持着距离。爸妈慢慢地开始着急我谈朋友了。他们也意识到当初对我的教育不当,有一次甚至向我认错道歉。我当时就哭了,道歉有什么用,再说他们的动机也是为我好,我成了这个样子,连一个可以谴责的人都没有。
“现在我的父母虽然没有逼着我找男朋友,其实我看得出来,他们心里比我更着急。”
治疗
赵菲“长胖”意味着,她已经在潜意识的深处接纳自己了。
赵菲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女孩。十次个别治疗,她对自己的问题有了更深入的认识,至少在认知层面上切断了正常的性需求与“不要脸”这一判断的联系。
我着重跟她讨论了“女孩味儿”,我说,不管从经济上、年龄上还是身份上,你都可以穿得更吸引人一些,你是不是害怕吸引男性的注意?衣着朴素是不是你在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愿望?她没有用语言回答,但是不久之后,一个衣着入时的现代女孩出现在我面前了。
还有一个现象反映了赵菲内心深处的变化,她的体形慢慢地变得丰腴起来。一个女性如果不能接受自己的性欲望,那她就会通过潜意识的途径,使自己不具有吸引男性的特征。赵菲“长胖”意味着,她已经在潜意识的深处接纳自己了。
后来我们让她转成集体治疗,集体治疗主要针对认知和行为层面。在认知层面上,主要方式是与他人交流对性关系的看法。赵菲发现,她内心深处关于性的伦理道德准则,就像是从书上读到的一百多年前的准则,已经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而且,作为旁观者,她也看到,组内几个男性和女性的想法,甚至比她还要保守和退缩,这让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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