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暗了,只剩下两三盏在暗夜里挣扎,我喜欢这样的夜晚,就像喜欢火红的木棉花在阳光下艳艳地开放,每每看到那一树一树执着的殷红,总可以温暖我藏匿着忧伤的视线。
我是感情极其丰富的动物,喜欢阳光和飞翔的鸟,我的气息像百事可乐,倔强地不断向上冒出气泡,刺激而且精力旺盛,我的朋友都是长长久久型的,当年穿开裆裤的玩伴,即使十年未见,再相聚时也依旧亲密如故。
而美美就像一朵善良的木棉花,不经意地开放在我的世界里,灿烂并且芬芳。
我一直觉得生命里的许多人和事是注定了的,就像美美,她是我高中同学huhu的大学隔壁班同学小任的姐姐,之前对她的所有认识也仅限于知道她住在一座城堡般的房子里,有五十二间房,像“道民寺”一样的家,偶尔huhu跟我谈及至此,我总是很开心地乱笑,因为觉得有一种难以想象的“夸张。”
星座书上说天蝎座A型血的人敏感细心,而我也许就是典型,在陌生人面前表现的比较乖戾、不苟言笑。第一次见美美是她宴请海鲜大餐,huhu要带上我,而我执意不肯,怕多了一个不速之客,扫了大家的兴……但终究拗不过朋友,也想和她在离别前相处的久一些,于是也就随行赴了宴,印象中那次我的话似乎并不算多,只记得走的时候我对她说:“小任的姐姐,谢谢你请我吃饭,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但在那时我心里还想的是:“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感觉距离拉的远远的。
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朋友的感觉,总之再见到她的时,大约是过了半年了吧,那是正月里的一天,我的心情略带些伤感和郁闷,那时刚从一个学生家里家访回来,家徒四壁的惨淡家境让我深深地自责自己这个班主任当的不合格,一个月80块的生活费支撑着这个没有劳动力的祖孙家庭,破漏不堪的屋顶承载不了风雨的袭击,祖孙两人的生活就像这接雨的脸盆一样,盛满了生活的艰辛!
在听完我毫无润色的故事之后,让我感动的是,这位亲亲爱爱的美美姐姐毅然地向我的学生伸出了援助之手,我想我的想象力应该是丰富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她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光环,像极了一个美丽的天使——我的心快乐地想要飞翔,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无尽感激!!我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一个爱读书的孩子有未来了!”
在泉州的时候,看着她细心地帮她那个小海豚一样善良的妹妹,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我的心头涌过一阵浅浅的感动,这场景让我想起我的姐姐,那个愿意为我倾其所有的姐姐——那种至高无上的亲情是何等地相似啊!
从泉州回来的途中,夜很黑,星星很远,两个人的空间里漂浮着轻轻的音乐,我们的谈话轻松随意,我眼角的余光静静地打量着这位比我仅大一岁的“姐姐”,她的笑容很明媚,像凡高的向日葵,让我闻到阳光的气息。我开始更喜欢她了,喜欢她的豪爽和默契,喜欢她的思想细腻。喜欢那种朋友之间拉近距离的感觉。
高速公路在夜的尽头不断延伸、延伸……
临近福州的时候,她突然若深塘般地静寂,刚才的快乐已然不见,这种平静的伤感的情调,很轻易地就感染了我,我只是安静地倾听她的小小的烦恼,心里不免有些轻轻地心疼起来。很想替她分担,很想给她我所有的快乐。
怕麻烦她,我想自己回家,但她还是坚持送了我,在家附近我给她打电话,很郑重地说谢谢,她轻轻地说:“傻瓜……”声音暖暖的,像在冬夜里盖了一床被子,很舒服的那种感觉,夜顿时温暖了我回家的路。
……
心情略有烦躁的时候很是喜欢听庾澄庆的《命中注定》,喜欢里面写的很美的歌词,让人的心情归于宁静:“……萍水相逢,我们还很陌生,你说人和人有一种缘分,很像晚风轻轻吹拂人们面容,那么轻松……”而这些歌词大约就是我认识她的一种心情吧。
不那么客套了以后,就会相互邀约着出来活动,活动结束后,她都会送我回家,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我不让她送,她戏谑而又坚决地说:“我装在‘铁盒子’里,安全!”;有“司机”的时候,她会陪我坐在后排,等我下车后,再回前排的位置上——其实感情是生活中每一个小细节的累加,而这些小细节也正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
喜欢看她在热的时候,用手当扇子在脸边和优雅地扬起一阵小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并无多大效果的动作很童真,所以偷偷地发笑,心想也不知道她自己察觉了这个习惯动作没有!
喜欢听她在说话的时候在结尾加上一个“哦”字,听起来很有韵味。也偷偷地在没有人的时候学了几次,觉的趣味无穷。
喜欢她像孩子一样地在共进周末晚餐的时候给我一个大大的surprise——一个“包装”好了的好朋友huhu!
喜欢送她“安妮宝贝”的书,让她感受最贴近我心灵的文字——阴郁而美丽。
喜欢听她的妹妹向我们深情并茂地讲述她生活的过往:包括穿小白鞋打腰鼓的那个年代。
……
每天穿梭在城市的繁华里,我常常会觉得自己渺小地被人潮所吞没,城市那么大,友情可能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微小的,却让我真的真的很在乎!
有的时候会忍不住地思考,我们的身份不同、职业不同、生活圈子不同、形象不同、彼此的家又隔的那么远……是什么把我们的感情栓在一起!!
………
曾经在诗集中看到这样的一首小诗:“每个人都是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互不相识/有些雪花/落到地上就化成水/结成冰/便再也分不开了……”我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有一天我们的友情会很浓很浓,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淡去淡去,万劫不复!毕竟生活有太多太多的顾忌,我的激情快要透支完了,我笔下的世界快要枯竭了,而不舍……不舍是镶在心底的。
我庆幸我还有任何雨季都压抑不去的淡定心情,不管在与不在一起快乐的日子,我都愿意看她的微笑,看木棉的绽放,如果木棉花可以更快乐,我愿意罄其所有,让她更加美丽,更加鲜艳。
……
在城市的浮华中,总有天使的翅膀掠过你意想不到的生活,我知道善良的人是可以得到永恒的快乐的,也许就像这城市里火红的木棉花一样,即使开放在角落,也永远是太阳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