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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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眼泪和拥抱,都浸透在那个夏天潮湿的空气里,青涩的留恋,带着淡淡的回忆,就这样,流逝的,不仅仅是十七岁的灼热年华,还有青春的恣意色彩。没有人知道,当整个世界成为一个跳跃的谎言的时候,青春,究竟是儿时无忧无虑的游乐园,还是浸透在泪水和迷茫中的黑色幽默。一、17伊始她叫薇凉,人如其名,“微凉”,清秀的五官,皙白的皮肤,束高高的马尾,美丽,却不易接近。刚进学校,她就成了大家公认


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眼泪和拥抱,都浸透在那个夏天潮湿的空气里,青涩的留恋,带着淡淡的回忆,就这样,流逝的,不仅仅是十七岁的灼热年华,还有青春的恣意色彩。

没有人知道,当整个世界成为一个跳跃的谎言的时候,青春,究竟是儿时无忧无虑的游乐园,还是浸透在泪水和迷茫中的黑色幽默。

一、17伊始

她叫薇凉,人如其名,“微凉”,清秀的五官,皙白的皮肤,束高高的马尾,美丽,却不易接近。刚进学校,她就成了大家公认的校花,追求者络绎不绝。她从来是不屑的。理由很简单,除了那些男生没有才没有貌以外,她要考大学,考去外地的大学,离开这个城市,她相信,在大连,那个靠海的城市里,她能够找到十七年以来遗失的一些什么。

于是,她努力念书,成绩优秀。常常看到她捧着一叠书走在校园里,飘飞的长发,散发丝丝清香,就像风景一样穿梭在校园里。

生活平静得就像湖水一样,波澜不惊。

她以为,也相信,她的十七岁会一直这样波澜不惊。

二、恣意青春

直到有一天,薇和好朋友静散步的时候,她告诉静:“我恋爱了。”静愣了愣,这一刻,她看到薇的脸散发着青春特有的恣意和喜悦,那是年轻的脸庞所挡不住的肆意。

“他是谁?你不是说你不会看上那些臭男生的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薇是一个不善于伪装的人,显然,她清澈的双眸掠过了一丝迷雾,“他叫凌雨轩,是学长,理科班的。反正恋爱了就是恋爱啦,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薇是瞒不过静的,两年的朋友不是白当的,她知道她的改变一定有原因的,不过她不会去追究,毕竟那是薇凉自己的事。

两个人并肩穿过学校的紫藤树林,没有再说什么。

三、谎言·欺骗

雨轩和薇凉的第一次约会在学校旁边的starbucks,这是学校里情侣常去的地方。雨轩牵着薇凉的手走到咖啡馆最角落的地方,紧贴着倘大明亮的落地玻璃,昏黄的灯光,反而使雨轩轮廓分明的脸更为清晰,小麦色皮肤,深邃的眼睛,挺拔的身躯。这一刻,薇真的有一丝错觉,以为眼前的人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睡梦中的人。她摇了摇头,她确定,眼前这个人,是雨轩,不是他。

薇要了一杯卡布奇诺,雨轩则要了一杯蓝山。

“你需要糖吗?”

“不用。加了糖的咖啡就没有咖啡原本的香醇了。”

“怪人”薇在心底嘟囔。

薇看着杯中的冰淇淋慢慢融化,觉得心也要跟着融化了,却也感到一些不失,对眼前这个人,对即将付出的感情。

她知道,一个谎言的游戏就要开始了。但起码,这个游戏能在冒险的同时弥补自己十几年来的空虚心灵,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满足。

“诶,我发现你脖子上的项链还蛮好看的诶,和你很配。”

“是吗?”薇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心型吊坠,却将它抓得越来越紧,清澈的眼睛马上就要滴下泪来。

“你……没事吧。”雨轩握住了她的手。

薇迅速抽回手,抹干眼泪,“我没事。别担心。这条项链是我最爱最爱的人送的。”

“噢,爸妈送的,很适合你。”

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过头去,看窗外行色匆匆的人。

“对不起,咖啡馆太压抑了。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去了。”说着,就走出了咖啡馆。

不一会儿,雨轩就追了出来,“我送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走走就好了。”

雨轩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总觉得错过了些什么,他隔着长长的距离跟在薇后面,直到看到她走进宿舍楼。

谎言,欺骗到底能带来什么,刺激,还是更有趣的什么,青春,也许有着欺骗的资本,但最后才发现,谎言,不是用来欺骗别人,到头来,只是用来欺骗自己,赌掉的是十七岁的灿烂年华,赌注则是那一段似水流年。

四、爱·背叛

雨轩常常骑车带着薇凉去兜风,薇凉会抱着雨轩的腰,把脸颊靠在他的背上,感觉很安全,看他骑车时微微扬起的衬衫的衣角,然后闭上眼睛,感觉清风拂过自己的脸颊,真的觉得很幸福。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真的分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雨轩,还是他——周林,她同母异父的儿子,那个从小陪她玩到大的哥哥,那个为了送她一条心型项链而出车祸的周林,她不愿去想了,这一刻,不管是谁,都可以给她温暖,即使是雨轩,也是周林的替身吧。

薇当然知道这样对雨轩来说是不公平的。可是,如此相似的人,依旧可以给她温暖的人,唯一能让他再回到从前的人,她怎么能不接近他?

薇知道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利用,是一种背叛。她从小就讨厌背叛,父母的背叛让她受不了那个家。而如今,她自己却在进行另一种背叛,她痛恨那样的自己,可是,正是因为她太爱周林了,她才会背叛雨轩。这样的背叛,又何尝不是一种执着呢?

原来,任何事都是有两面的,爱与背叛,也许只是一个事物的两面而已。有一种背叛是为了成全另一份爱,不是吗?

五、相信

雨轩和薇凉在放学后总是喜欢坐在校园的石阶上聊天。

“雨轩,你准备在上海上大学吗?”

“嗯。你呢”

“我……我准备考外地的大学。”

“为什么?上海很好啊,很多人要到上海来都进不来呢。”

“这我知道,可是这里对于我,没有什么意义?”

“不会吧,我不是你留在这里的意义吗?”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大连有我童年所有的回忆,我想回去。”

“不能为了我,留下来?”

薇抬起头看到雨轩无比坚定的眼神,那么坚定,让她无力招架。她缓缓地把头靠在雨轩的肩膀上“雨轩,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请你相信我,可以吗?”

“好,我会相信你。”

薇在心里请求宽恕,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可却无力改变现实。

所有谎言的开始都抱着美好的企图,可是到后来,事态的发展不是你我能够掌控,我们在善意的谎言里迷路,原来心的方向不是这样容易把握。

相信,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六、旋转木马

星期天,阳光明媚。

薇凉伸了伸懒腰,支起身子,拉开窗帘,看到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挺拔的身体,阳光的笑脸,正冲她招手:“快点下来,我带你出去玩。”

雨轩总是这样充满热情,他的脸上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微笑。薇不知道挡雨轩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别人的替身的时候,这张脸还会这样充满阳光吗?她不知道的。

迅速打点好一切,把头发束得高高的,她就匆匆下楼去了。坐上了雨轩的自行车。

“其实你把头发披下来更好看。”雨轩说。

“可是,我更喜欢把头发束起来。”长长的飘带飞扬起来,很美丽。

“今天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游乐园??”薇下了自行车“你以为我十三岁小孩啊,带我来游乐园?”

“很好玩的。又可以体味童趣,又可以享受刺激,多好。”

他好像还蛮能自圆其说的。薇心想。算了,来也来了,就进去吧。

薇一眼就看见了旋转木马,那时她小时候最爱玩得了,一高一低,不停旋转,有种梦游仙境的感觉。

她和雨轩坐上旋转木马,周围有很多小朋友,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高一低间,一圈又一圈间,她仿佛看到了生命本来的颜色,这样梦幻,这样单纯,整个世界只是轮回而已。此刻脸上的笑容这样天真,原来旋转可以让人变得轻松起来,因为纯粹的动作可以让心休息下来。这一刻,她是感谢雨轩的,让她可以大笑,可以放肆,可以游戏,虚拟的,快乐的。

接着,又玩了很多,云霄飞车,过山车,划船,一天的时间过起来是很快的,眼看就是傍晚了。他们坐在湖边的长凳上看夕阳洒在湖面上泛起的光泽,很温暖,很温馨,可不知怎么的,有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觉。

“今天开心吗?”

“嗯,开心,谢谢你,让我度过这么美好的一天,我会记得的。”

“我就说嘛,游乐园是最能解压的地方。我总觉得,你不怎么快乐。”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可是没关系,因为你遇到了我,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笑。”

“欸,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就坐在这里,不要动哦。”雨轩笑得很诡异,然后就走开了。

薇以就看着美丽的湖面,很陶醉,忽然她看到一艘船上放飞了许多气球,气球被线牵着,簇拥在一起,很漂亮,那下面还系着一条宽宽的飘带,上面的字是:薇,只有你让我心动。

天啊,薇凉吓了一跳。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个小女孩跑到她面前:“请问你是薇凉吗?”

“是啊”薇有点莫名,真的。

“这送你”小女孩地上一枝粉色的玫瑰花。小女孩说着就跑开了。

薇凉刚要追上去问是怎么回事,又有一个人给她送来一枝一模一样的粉色玫瑰,就这样,纷纷有人送她粉色玫瑰花,薇真的有点迷糊了,不知所措。

雨轩来了,拿了一枝一模一样的玫瑰,走到薇面前,“数数你手上有几枝玫瑰。”

“10枝”

“那这就是你今天收到的第11支玫瑰。”说着送到薇面前。

“我知道了。那些花都是你让他们送的,还有那个气球,都是你策划的。”

“是。因为我想让你得到很多人的祝福,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懂吗?你知道,11枝粉色玫瑰代表什么吗?”

摇头。

“代表永恒。”

薇感到晕眩,她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大男孩有这样细腻的一面,她承认,如果不是周林,她现在早已被这个男孩俘虏了。

雨轩将她揽在怀里,薇闭上了眼睛。它可以闻到雨轩身上特有的香皂的味道,那样清新。到底应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还是沉浸在这个欺骗的游戏里,不要苏醒?她不知道。

回去以后,薇想了很多。也许,一切就像旋转木马一样,不停的轮回,不停的游戏,整个世界也许已经成了自己谎言中的游戏,坐在旋转木马上,她可以看到周围任何一个人的表情,但是她唯独看不到自己心里的感受。原来欺骗的结局是将自己推入生活的漩涡中,走不出来。17岁,是生命中的旋转木马,回转,回转,然后,慢慢清醒。

七、六等星

晚自习以后,雨轩总是喜欢和薇坐在顶楼的平台上看星星。

深邃深邃的天空,深到让人捉摸不透。星空永远这样闪亮。星星点缀沉寂的夜空,缥缈,浪漫。天台好像里天空很近,仿佛触手可及,但是却永远都够不到的。

雨轩常常想,薇凉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好像就在身边,但是感觉自己永远走不进她的心里。但他确定,他是喜欢她的,永远永远。

“雨轩,你看,那好像是一等星耶!”薇把手指向最亮最亮的那颗星。“一等星会永远这样闪亮吗?”

“我倒宁愿作六等星,普通,平凡。我不奢求做永远闪耀的那个人,我只祈求永远拥有平凡的幸福。”雨轩深情地望着薇。

薇低下头,她没有看雨轩。是的,六等星确实不那么闪亮,但却可以永远发光,纯粹的,简单的。她当然知道雨轩告诉她喜欢六等星的目的,因为永恒。

这一刻,她知道有的时候诺言只会是一种负担,不是别的什么。远方的六等星依旧一闪一闪,真的有永恒的幸福吗?她不知道。要怎么样忘掉周林,她也不知道。

八、选择

这一个周末,是薇凉17周岁的生日。在雨轩的建议下,她决定把这个生日party班在一个叫only的酒吧里。

很多朋友都来参加。

酒吧里,旋转的吊灯,淡淡的优雅的音乐,暗淡朦胧的气氛,还有一张张十七岁年轻的脸庞。他们有放肆大笑的资本,他们有充满活力的青春,他们有一颗年轻的心,足矣。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大家一起唱生日歌,有这么多人为自己庆生,真的是很幸福的事。薇吹灭了蜡烛,看不清楚每一张脸,但却清楚,每一张脸都在微笑。

雨轩拉过薇凉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盒子,薇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看向那个盒子。雨轩将盒子打开,

“哇塞,是手链耶,好漂亮哦。”

“薇凉,你好幸福哦!”

“快戴上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称赞着。

雨轩牵过薇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银色的手链在薇的手上特别好看。

雨轩低下头,把嘴凑到薇的耳边,“生日快乐。”然后在薇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薇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眼睛看雨轩为她做的一切,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条手链。

“来,我们切蛋糕。”雨轩说着,握着薇的手开始切蛋糕,薇的手,不知怎么的,冰凉冰凉的。

众人把蛋糕涂在脸上,嬉戏打闹,每个人都high到极点。

薇需要安静一下,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一个人跑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扑自己的脸,想让自己赶快清醒。她抬起头看见镜子里那张疲惫的脸,脖子上的那条心型项链依旧还在,可手腕上却多了一条手链。她不停地摇头,选择真的是很难的事,更何况是两个如此相似的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雨轩,还是周林。

不,我爱的永远是周林。是他第一个牵起我的手,告诉我不要害怕;是他第一个在我烦恼的时候,告诉我永远都要开心地笑;是他第一个为我撑起伞,告诉我他会为我撑起一片天;是他送我心型项链,说他会一直在我身边……这个人是周林,不是雨轩。不管周林死了多久,我都只爱他。

她悄悄地将手链取下,对不起,雨轩。

她回到吧台,喝酒,喝很多很多酒,其实她根本不会喝酒。但如果酒精能够使她麻痹的话,她愿意的。

有的时候,麻痹比清醒要快乐很多,不是吗?

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就醉了。雨轩过来,握住酒瓶“不要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我能喝的。”说着又举起酒瓶。

雨轩从她手里抢过酒瓶“不许喝了。”

“今天是我生日诶,就让我喝嘛。”

“我送你回去。”

雨轩背起薇,和朋友们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这个样子是不能回学校的,算了,只能把她带回我家,反正爸妈这两天都不在家。

趴在雨轩的背上,薇神志不清,很混乱,真的混乱。

“对不起,雨轩,对不起。”

“是啊,你是对不起我,醉成这样还要我送你回去。”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骗了你。”

“什么?你骗我什么了?”

“你跟他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没有办法。”

雨轩停了下来。

“他,谁啊”

没有回答。

雨轩转过头去,她已经睡着了。

会是谁呢?难道,一切都只是个骗局?不会的。薇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雨轩把她抱到自己床上,却看见一条手链从她的口袋里跌落下来,他捡起来,是他送的生日礼物。“你还是把它取下来了。”这一刻,雨轩知道,他遗失了些什么,也许这是永远都找不回的了。

他坐到床边,理了理薇额前的刘海,“傻瓜,干吗把自己搞成这样呢?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了。”转身要走。

薇凉微微睁开眼睛,“周林。”说着紧紧抓住了雨轩的手。“不要离开我,你说过的,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你说过的,你为什么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

雨轩看着迷迷糊糊的薇凉,又心疼,又有些莫名。他猜到了些什么。

“雨轩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所以你才会在雨轩身边?所以你还是把雨轩送你的手链取下了,对不对?”

点头,然后又昏昏然睡去。只是口中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雨轩把手抽了回来,“我懂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这一晚,他坐在房间门口想了彻夜,到底还要不要和她一起走下去,如果这注定是一个骗局,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继续游戏呢?可是他确实爱她,总是在她的心里,自己只是别人的一个替身,他还是爱她。如果继续下去,还要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不是吗?”

从小到大,我们不停地在做题,填空题,选择题,简答题,可是没有一道题目像这样难以抉择。从上学开始,老师就教我门学科知识,教我们待人接物,可是,他们却忘了教我们面对谎言,面对离别,面对爱,面对背叛,要怎么做才能让彼此不受伤害。

原来,有些题目无论怎样选择,结果都是伤害,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他人,重要的是,怎样在伤害造成的时候为自己疗伤,也为他人疗伤。

九、原谅

第二天,薇醒了。

“这时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起身,推开门,看到雨轩站在那里,眼里布满血丝。

“你怎么了?”

“没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昨晚喝醉了,我只好把你背到这里。”

“这是你家?”

“嗯。”

“我头好痛哦。”

“宿醉是不好受,我去帮你倒水。”

薇喝了些水,感觉好多了。

“雨轩”薇突然觉得她欠眼前这个人太多太多了,“谢谢你。”

“等你好一点了,我送你回去。”

“薇。”雨轩走到薇面前。

他俯下身,吻了薇的额头。“你知道,吻在额头的意义是什么吗?”

雨轩将目光转向别处,“是我原谅你。”

“我什么都知道了。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所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骗我的,所以我原谅你。但是,薇你知道吗,被人欺骗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真的……不好受。所以,我想,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

薇抬起头看着雨轩,这张脸不再那样阳光,如此沉重。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雨轩拿出了那条手链,“这条手链,就当是一个好朋友送的,没有什么意义,不喜欢就不要戴,或者,干脆扔掉。”雨轩把手链塞在薇的手心里,薇的手,冰凉冰凉。

这个结局,薇早应该想到,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难过,眼泪大地大地的往下落,落在手链上,听得到“啪啪啪”的声音,是心碎的声音吗。

雨轩转过头去,他不忍心看到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

“答应我,一定要幸福。我们……还是朋友。”雨轩伸出手,含着眼泪微笑,薇凉颤抖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双曾经那么熟悉的手。

面对谎言,无论这个谎言的初衷是多么美好单纯,不含杂念,最后的结局都是自己所无法控制的。薇以为她会在谎言里找到快感,她以为她会实现心中的梦,她以为她会掌控这个局面。可是,到头来,她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别说是别人了。也许雨轩作的对,分手是唯一的出路,原谅是唯一的选择。这一刻,薇懂了,原谅是多么高尚的一个举动,只有原谅,他们才能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只有原谅,才能让彼此好过一点。十七岁的懵懂,在谎言、欺骗与宽恕间跳跃,我们唯一要做的是学会承担,然后,原谅一切。

十、轮回

那天晚上,薇盯着手中的手链发了好久的呆。这个结局是自己早就料想到的,可当她真正面对这个结局的时候,为什么会如此痛苦呢?

一个个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展现,雨轩送她的十一朵玫瑰花,告诉她那叫永恒;雨轩带她去游乐园,告诉她要快乐;雨轩带她去看六等星,告诉她要拥有平凡的幸福;雨轩放飞气球,告诉她只有他让人心动;雨轩送她漂亮的手链,让她感到幸福;雨轩和她坐在学校的台阶上,谈未来,谈梦想;雨轩在她喝醉的时候,照顾她,关心她;雨轩把手链环给她,告诉她要幸福……一点一滴,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多日子以来,陪在她身边的,不是周林,是雨轩!给她温暖的人,不是周林,是雨轩!叫她快乐的人,不是周林,是雨轩!

这些天以来,她一直把这个人看作周林,在雨轩身上寻找周林的影子,但他毕竟不是周林,他是雨轩。

原来,周林早已经被雨轩代替了。她爱的人,原来早已经是雨轩,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原来她早已经开始不把雨轩看成周林的替身了。

薇凉取下脖子上的心型项链,将她塞到抽屉最角落的地方,“再见,周林,我一直没有办法好好和你说再见,但我想,现在,我可以了。”他将雨轩送的手链戴在手上,很漂亮,只是雨轩不会看到了吧。

薇凉把一直束得高高的头发披下来,确实很美丽,她记得雨轩说过他喜欢看她把头发披下来的样子。

接着,她去了一个地方,学校旁边的starbucks,这是她和雨轩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找到那个角落里位置,靠着明亮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路人的行色匆匆。

这一次,她要了一杯蓝山,因为她记得当时雨轩是喝蓝山的,不加糖。咖啡很苦,可她还是喝下去,这是她第一次喝不加糖的咖啡。她一遍一遍地想雨轩的脸,一遍遍地想,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那张脸都好模糊,她流下泪来。

后来,他们俩就没有见过面,据说后来,雨轩考去了外地的大学,据说是在大连。

薇凉明白,这座城市让他伤心了。

薇凉也决定了,她要留在上海。这里有她对雨轩所有的回忆,她舍不得离开。

一切就像一个笑话,也许这就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所有的故事都只是轮回。这让薇想到了旋转木马,不停旋转,找不到远点,一旦开始,就只有一种选择,不停地回转,奔向未知的未来。

薇的17岁,像花朵般含苞,绽放,然后凋零。青春清涩,像青柠般在空气里嗅出一点酸色与芳香。带着间离的感情,痛苦与微笑远远的交织在一起,仿佛转身寻找曾经的回忆。爱情,友情,总有一些不失。

生命也许就是这样,有些错误,有些骗局,也许可以主宰我们整个人生的方向,谁都不知道,生命下一秒的航道。这也许就是一种轮回,就像旋转木马一样。

彼时17,如此刻骨,如此绚丽,如此美丽,即使是谎言,在17岁的美妙季节,也是美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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