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当初我老爸是怎么想到要我报考交通学校的,而我分学的学科是汽车使用与维修,一个专用鎯头为汽车看病的专业。
多苦的一个专业啊!连学业名称都那么难听。所以每次别人问我学什么专业时我都简称的告诉他们“汽车专业“,我可不想让别人一听维修两字而联想起我穿着难看的工作服爬在车下为卡车放血的镜头。
“放血“是我们汽车专业学生为汽车换机油的一种新式理解,就像有同学把“赤壁之战”解释为“赤臂:露出手臂也,赤臂之战就是露出臂膀干一架”一样。
然而,到了学校我们发现还有一件更令我们男生会有轻生的念头的事。
那就是我们学校的女生简直少的可以用我们机械制图中表示一个零件的直径的偏差数来计算。我班还算好的,有七个女生,听说有的班可怜的没一个,班主任老师说什么也不肯干了,跑到教导处说要求分几个女生到他们班上,校方说没有了,班主任老师只好说:“人家说男女搭配,读书不累,看来我班的男生都得读书累死。”
心里却嘀咕着:“既然这样,以后要是我班的男生搞起了同性恋,我可没责任的。”
所以说,在这种女生极度贫乏的地方,美女几乎是没有的了,偶尔突然来了一两个,我们反而会把她们当怪物看待。因为我们似乎都已习惯了鸡群,对于突然站在鸡群中的一只鹤,我们有时反而会觉的不习惯,而此时鸡群中也会发出类似排斥的尖叫。
我,因为是班上第一个戴眼镜的,外表又有点冷酷(因为我不太说话,别人就以为我在装酷),就有幸被别人尊称为眼镜帮帮主,简称帮主。其实我生性很靦腆,是一个和女孩子说一句话就会脸红,说两句话就会出汗,说三句话就会虚脱,说四句话就会喜欢上人家的人。
虽是这样,但老师对我的评价却总是“别人是明的吊儿郎当,你却是阴的吊儿郎当”。
所以,对于女生我虽不敢过于亲近,但不代表我心里不会爱慕她们。
于是,我也常会为自己跑到一个如此缺乏美女的学校读书而后悔,这和做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有何区别嘛?虽然俗家弟子比剃了发的好点,允许跑到村里去看看村姑,但毕竞不方便嘛。
所以,我对这个学校起先是彻底的失望了。可别说我是个色鬼,有本事你们也来这种鬼环境下呆呆,特别是当你看见隔壁学校的男生可以美女成伴时那种失落感有如自己却是生活在李莲英开办的太监培训学校。
但,坏景不长,因为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班也藏着一只名叫雯的鹤。
发现雯儿这只鹤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由于全校停了几天的水,我正嚼着刚从学校食堂打来的五两似乎因为停水,伙夫也不得不少放了些水去煮的饭。突然我看见雯儿一手拿着饭盒,一只手提桶水很吃力的正在路上走着,并是累的香汗淋淋,只好停下来休息,因为不休息,她知道是上不了她所住的地方---宿舍的第六楼。
说起来这得怪校方当时的错误安排。也许还是因为我们学校的女生太少了的缘故,校方说要保护好她们的安全,而被特意的把学校的女生安排住在宿舍的顶楼-六楼。
而六楼以下,就住着我们这些大部分都在下岗待业中的“护花使者”。
这种安排虽然好,但校方当时却没有考虑到学校停水时女生要到楼下提水难的问题。名花有主的女生自然不用愁,但那些“名花”无主的女生们每次停水时都要向校方提出抗议,并提议是否可以从学校挑选出几个强壮的男生来为她们专设个“提水消防队。”
再说校方真是没有一点偷盗常识,难道她们不知盗窃者第一做案首选常是最顶层吗?因为在顶层做案安全,来来往往的人没其它楼层多嘛。
雯儿起初在我的模糊印象中好像是一个很少说话,非常靦腆,外表穿着朴素,甚至有点俗气,且常常是低着头走路,似乎在地上找钱的人。
这也许和我一样,是从小县城出来的原因造成的吧,所以,到了大城市多多少少有一点自卑所造成的害羞。
也可能是她的打扮不起眼,所以她的真实面貌一直不为我知,总是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
雯儿休息了一会,又提起了水,吃力的准备上六楼。我实在不想看到她等会走到五楼不小心脚下一滑而把水全倒了时哭鼻子的样子。所以,我可怜地为她摇了摇头,走过去从她手里抢过水桶,把我的饭盒往她手里一塞。
我也不知为何当初会用“抢”的,只是想,如果问她说:“我帮你提好不好啊,”她也许反而会因为彼此还不太熟而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了,不用的。”那我在众人面前一定会糗大了。而且,被别人看到了说不定还会开始毁谤我曾经自做多情为女孩献过殷勤呢。
雯儿却被我这一点都不浪漫且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似乎还有想喊抓强盗的冲动。但当她发现是和她同班的我时(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提水真的提地好累,也正好真的好想有一个人这时能帮帮她),所以她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嘴角轻微的动了一下,不吭声的接过了我的饭盒。然后小声地可能是对我说了声只有她自己能听的到,我能猜的到的两个字“谢谢!”
我想当时我用“抢”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