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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飞越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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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涛《飞越疯人院》是一部曾大获成功的影片。它荣获了1975年第48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导演和最佳改编剧本五项大奖。这部扣人心弦的影片讲述了一位叫麦克默菲的男主人公被送进精神病院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但看似平凡的情节背后一般都认为具有深刻的寓意。为了理解其寓意,破译其丰富的隐喻性是解读的关键。一种通常理解是:精神病院是制度森严冰冷强权的社会缩影,护士长拉齐德是体制秩序的执行者,麦克

韩雪涛

《飞越疯人院》是一部曾大获成功的影片。它荣获了1975年第48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导演和最佳改编剧本五项大奖。这部扣人心弦的影片讲述了一位叫麦克默菲的男主人公被送进精神病院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但看似平凡的情节背后一般都认为具有深刻的寓意。为了理解其寓意,破译其丰富的隐喻性是解读的关键。一种通常理解是:精神病院是制度森严冰冷强权的社会缩影,护士长拉齐德是体制秩序的执行者,麦克默菲是反体制的代表。在这种视角理解下,影片所描述的就是被社会抛弃的人们的反抗斗争,影片讽刺的是西方社会的非人性化。由此,影片被誉为70年代社会电影的代表作。

但这部优秀影片似乎还有更多可以揣度的空间。我们这里打算从精神分析的人格结构理论出发来重新阐释一下这一影片的主题。为此,我们需要先简单介绍一下由弗洛伊德在1923年提出的本我、自我、超我三重人格结构理论。

先来看本我。本我是人生下来时的心理状况,由原始的本能能量组成。它不断要求满足,而且是立即的无条件的即时满足,不问时机是否合宜。在它要求满足上没有“是”或“非”的概念。或者说,本我不懂得价值判断:它无所谓善恶,也没有道德感。本我遵循的是快乐原则。在本我世界里,寻求欢乐和躲避痛苦是唯一重要的两个作用。本我不会思维,它只有愿望和行动。

再来看自我。自我由本我分化而来,其能量也来自于本我。与本我不同,自我是理智的,它遵循现实原则,它只在现实允许快乐的情况下才去满足快乐。在通过非直接的方式来使本我的愿望得到满足的同时,本我的能量逐渐转入自我。自我在从本我那里获得足够的能量时,它会将这些能量用来完成更多的事情,如发展感知、注意、学习、记忆、判断等。我们还将看到自我一项更重要的任务,即把本我、自我与超我整合在一起,使之融合为一个统一的、组织良好的整体。

最后看一下超我。在儿童长大的过程中,父母会向儿童灌输一些传统价值观和社会理想,会告诉儿童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这些被内化而形成人格结构中的超我。超我出现后,就取代了父母的力量,并采用以往父母对付孩子的同样方法监视、指导和威胁自我。超我是人格道德的维护者。这个结构告诉人什么是合乎道德,什么是不道德的。如果说本我是进化的产物,是人的生物禀赋的心理代表,如果说自我是人与客观现实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那么超我可以说是社会活动的产物。

在做出如上的介绍后,现在我们来看看影片中几个主要人物的隐喻意。

在我们看来,男主人公麦克默菲可看作人格中本我的隐喻。对此我们可以根据影片中他的各种表现来证实这一设想。

麦克默菲从农场送到精神病院的原因是:有暴力倾向,经常打架因斗殴至少并关押过五次;滥交,与未成年少女性交;上课时嚼口香糖等。这些行为可看作本我中的本能的表现。更有趣的是他对此的看法。他自己说不知道为什么会送到精神病院。对暴力倾向的指控他认为是诽谤。对与未成年少女性交的事,他完全承认,但并不认为不应该。“当你看到那样的小骚货……就那样在你眼前。我一点都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对。”“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住那种诱惑。而他们却要因为这样的原因把我投进监狱。告诉我我是个疯子。我实在搞不懂。”““如果那样是疯了的话……真不知道在街上走路算不算疯。”简单说,在人们看来一些违反道德、悖于常理的事情在他看来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如果用本我的假设来解释麦克默菲就变得很自然。因为对本我来说,没有道德标准,没有对错与是非,只有即时性的满足。另外提到他逃避工作,对工作不满,很懒也可对应本我寻求快乐,逃避痛苦的快乐主义至上原则。

我们还可通过影片中看球赛的情节设置找到一个有趣的证据。这一情节是:麦克默菲向拉齐德护士提出看全国垒球赛的要求遭遇拒绝后,独自一人恼怒坐在电视机前,突然麦克默菲对着电视机像个体育主持人栏目开始为球赛点评起来,原本已经散退的人群陆续重新聚在一起,大家对着电视机一齐为球赛欢呼呐喊,而当镜头转向电视机时,观众看到的仍是一个未接通电源的屏幕。也就是说,麦克默菲扮球赛解说员向病人们解说一场并不存在的球赛。如果从本我角度我们就可做出如下理解:本我有靠想象、幻想、幻觉体验及做梦来满足欲望的神奇威力。对本我而言,它能在想象中获取满足,获取快乐。

转到酋长身上。在我们的理解中,酋长代表的是自我。我们从酋长与麦克默菲的关系入手来说明这一点。

影片中展现出酋长与麦克默菲具有最为亲近的关系。正是这种关系非常富有意味。麦克默菲进入医院时遇到的第一个病人是酋长。当时的酋长是又聋又哑。后来,酋长帮麦克默菲打架后,影片忽然告诉观众说:酋长其实并不聋也不哑。对此,有两种思考途径。我们或者可以考虑一个个体在生命最初的时候,其自我确实是处于这种无法听懂他人,也无法表达自己的状态。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才具有了听与表达的能力。或者我们可以解释为:一个个体虽然在年龄上已长大了,但其自我部分是如此弱小,以至于既不能听又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愿。这种情况下的自我可以说既割断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系,又割断了与内心的交流。后来在麦克默菲的带动下,酋长开始富有了活力也不聋不哑了。对此我们可以理解为:自我的力量来自本我;当自我通过非直接方式满足了本我的要求时,它也从本我那里获得了能量。我们可以认为影片叙述至此,意味着作为自我的酋长已经从作为本我的麦克默菲那里获得了不少的能量,借助于获得的这些能量,它已经开始能够完成与内心的交流并可以与外界恢复联系了。

我们还可注意一下在计划逃离疯人院时,麦克默菲与酋长的一段对话。

酋长对麦克默菲说:……你比我强多了。

麦克默菲:为什么这样说。你象树干一样强。

酋长:我父亲才是真正强。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喜欢。……所以大家都不放过他。…自从有一天他喝醉酒跑进雪杉林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每次他一沾到酒,….就停不下来了。直到喝得不成人形为止。

当麦克默菲问:是否“他们把他杀了?”时,酋长回答说:他们只是不肯放过他,就象这里的人不肯放过你一样。

这段对话,我们可以作如下理解:由于自我由本我分化而来,所以我们把酋长的父亲看作是酋长原来的本我。酋长对他父亲特点的描述也符合我们的理解。后来,酋长的父亲或者说酋长的本我,因为过于放纵而受到了强有力的压制,虽然没有被杀死,但是被压抑了。上面我们已经提到酋长代表着弱小的自我,并提到了其弱小的两种可能解释。一种是把自我看作正处在个体生命早期的自我。另一种理解认为,自我虽然处在个体稍后的时候,但却由于受到超我的压制与控制,因而变得弱小。如果考虑影片中这段对话,我们或许更应倾向于接受后一种解释,即来自于超我的强有力压制,导致了酋长或者说自我的弱小无力。

最后再来看一下影片中的护士长拉齐德。在我们的理解中她所象征的是超我。最可说明这一点的是她所表现出来的呆板、固执,喜欢操控一切。这样的情节在影片中多处可见。随便举看球赛的例子。

影片中麦克墨菲在世界杯开始后提议改变一下活动内容,看看球赛。护士长说医院的制度不允许这样做。“你所要求的……是改变我们精心安排的工作时间表。”麦克默菲问:“一点点变动没什么吧?”但对护士长来说一点点变动也不行:“这样的要求不能接受。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原来的时间表。……现在改变了,会令他们不安的。……无论如何是不可以的。”

后来她提出用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不少病人在麦克墨菲的鼓动下举起了手,“酋长”在举起手后使同意的人超过了半数,但护士长却仍拒不打开电视机,她的理由是“我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这一票无效。”也就是说,护士长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正象严格的超我不允许例外发生一样。

另外影片中反复出现拉齐德主持的心理治疗,她认为将病人的隐私刨根结底是种成功治疗方法,另外我们还可注意到她透过窗户对病人们的注视镜头。对此,我们可以理解为超我严厉监视着自我的每一步骤,监视着本我的冲动。

在对人物做了以上隐喻性理解后,我们可以再分析影片中的几个情节。

吃药的情节在影片中反复出现了多次。因此吃药成为一种重要的隐喻。如何理解这一隐喻呢?

在第一次吃药的场景中,护士长对不想吃药的麦克默菲说,这是对你有好处的药。麦克默菲回答说:“也许是,但是我不会吃我不知道的东西。”麦克默菲要知道自己吃的药究竟是什么药。这正象孩子在父母向自己灌输道理时所发生的那样,他会向父母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能那样做”等。父母认为是对孩子好,所以要求孩子按自己的要求去做。但孩子却要问“为什么?”对父母来说,重要的不是向孩子解释为什么,而是必须如何如何做。在麦克默菲不打算喝药时,护士长说:“如果不想用嘴吃这些药的话,我想可以用其它方式让他吃这些药。但我不认为你会喜欢。”这一点不难理解。在父母教导孩子时所使用的方式有两种,按要求去做了就奖,如果不按要求去做就罚。在这种过程中,母亲往往扮演劝导的角色,而父亲则扮演暴力管制的角色。在影片中,护士长充当的是母亲,而影片中经常出现的管制病人的那些男人则可看作父亲。在影片中,遵循护士长的要求把药喝下去的,还会有另一大杯果汁喝。这正是一种奖励的方式。另一种隐含在护士长的“其它方式”之中的方式自然是罚。在不想接受罚的情况下,麦克默菲喝了药而且说“很好”、“美味”。由此分析,我们可把吃药看作是父母向孩子灌输道德观念等的过程。孩子或许不喜欢遵循父母的要求,但在父母的威权下,又不可能不遵循。正是在这种以喝药为象征的过程中,超我建立并巩固起来了。

再看一下放音乐的情节。

麦克默菲对音乐声提出质疑,他要求把音乐声减弱。“在这里我自己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护士长的回答是:“音乐是放给大家听的。这里有许多老人,是为了照顾老人。音乐是他们的所有了。”

我们可以把音乐声看作是外在的或者说传统的声音。这种过大的外在声音对于老年人来说已经习惯了。但对于麦克默菲来说,他担心外在声音盖过内在的声音。或者我们可以把他的要求理解为:来自外在的声音是必要的,但不应太大。或者说,这意味着适当降低超我的声音或力量。

现在我们可以来理解一下疯人院的隐喻意了。在我们的解读中,疯人院是精神不健康个体的心理世界。如果一个人不能恢复心灵健康,那么“到你能出去的时候,你已经老得连床都起不来了。”或者说就要永远呆在这个监狱中。

提到精神健康就涉及到标准问题。如何理解一个精神健康的个体呢?在我们看来,在一个健康的人身上,本我、自我与超我三个部分是统一的,相互协调的。这三个部分的相互协作使得他能够在自己的环境里进行有效的、令人满意的工作。这种工作的目的则是满足人的基本要求和意愿。反之,如果一个人人格的这三大构成部分相互之间不协调,这个人就属于精神不健康的人。而在三者中,自我在使个体保持心理健康方面居于最重要的地位。因为它负责整合本我、超我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因此,为了保证个体的心理健康最为关键的是具有一个比较强大的自我。而影片中精神病者所面对的主要问题正是自我太过弱小的问题。

我们上面提到酋长是自我的象征。实际上,我们可以把影片中的病人都看作是自我的象征,而且是弱小自我的象征。负责管制他们的护士长维持着疯人院的秩序,她的游刃有余正代表着过分强大的超我。正是由于自我的弱小,使得自己虽然不情愿忍受超我的压制,但因为无法自己面对外面的世界,所以又不得不依赖于超我。对此影片中有一段意味深长的情节设置。

麦克默菲向护士长质疑:“有什么权力把这些人关在这里?为什么?”护士长回答说这些病人都是自愿来的,不是被迫的。他的病友都证实了这一点。事实是,很少有人是被迫来这里的,除了一些有暴力倾向的。这些病人都不必一直呆在这里,都随时可以回家。但为什么他们不到外面的世界去?为什么要自愿关在这里。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做,只知道抱怨不能……忍受这里,却没有勇气从这里出去。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你们自以为自己是疯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真的不敢让人相信。”

对病人的这种令人惊讶的难以理解的行为,我们的理解是:由于病人缺乏强大的自我面对外部世界,所以只能依赖于由护士长及医院其他人所象征的父母或超我。当这些病人自称“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时,我们可以说:是的,他们年龄上不是,但心理上仍是孩子。他们由于自我力量的弱小,还不能承担起自己面对外界环境的能力。治疗这类精神不健康病人的方法在于加强自我,使它更独立于超我,加宽它的知觉领域并扩大它的组织,以便它能够占领来自本我的新领域。

下面我们来看一下影片通过隐喻的方式是如何处理这一问题,使酋长能够飞越疯人院的。

影片的途径是引入了象征本我的麦克默菲。但在影片中代表本我的麦克默莱似乎是一个意外的闯入者。他晚于他人进入疯人院。但我们知道本我在人一出生就已具备了。所以这里我们的理解是,对于这些病人来说,他们开始具有的本我受到了强烈的压抑,正象以酋长的父亲为象征的酋长本我那样。这种情况下需要的是重新唤回本我。充满能量或者说充满生命力的麦克默菲正是唤回的本我。他进入疯人院后,与病人们打篮球、溜出去乘船钓鱼、开party等,病人们开始有了生气,体验到一种反常规的活力冲击下发自生命本身的愉悦。一直机械、呆板地重复程式的病人们,开始产生新的反映,如有病人对拉齐德进行质问,有病人可以大声哭泣着要自己的香烟,也有病人敢大胆质疑护士长的规定了。对影片中的这些情节,我们可以理解为自我从本我中获取了能量壮大了自己,开始越来越变得强大了。另外我们还可以注意到影片船上钓鱼的情节。病人们不但学会了如何钓鱼,而且最后还钓到了一条大鱼。对照影片中提到的治疗师曾钓到过一条大鱼的场景,我们可以理解为:病人的自我已经强大到了象成熟的治疗师那样可与外界世界建立联系的程度了。

而在所有病人中,变化最大的是我们提到的酋长。他原本是这个医院中“病得最厉害的一个”,但同时他是与麦克默菲最亲近的一个。所以他获得的本我力量最多,也恢复得最快。我们可以提一下影片中几个情节。一个是打篮球的情节。在麦克默菲的教导下,酋长不但明白了如何打,而且他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也就是说具有了支配、控制局势的能力。另一个是投票的情节:在投票中,酋长又居于了至关重要的位置。需要由他投出关键的一票。其他的情节如帮助麦克默菲爬上墙溜出疯人院,帮麦克默菲打架等。这些情节我们都可以理解为自我在获取了本我的力量后变得开始强大起来了。

影片中还有一些值得我们关注的情节。通过这些情节我们可以获得对本我、自我、超我三者关系的更好理解。

一处是麦克默菲突发妙想要将大理石台面的水龙头搬起,并与病友打赌。病友的反应是:没有人能举起这个东西,这个代表逃出疯人院的工具,它也象征着超我的强大。在弱小的自我看来,它是不可战胜的。代表本我的麦克默菲又如何呢?他的两次抬举也都失败了。随后他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但是我试过了,至少我已经试过了。”这一方面恰好证明了本我“不会思维,它只有愿望和行动”的特点。另一方面,更是以隐喻的方式指出了在使精神恢复健康方面,单靠本我是不行的。它能做到的只是在酋长的帮助下溜出或逃出疯人院。也就是说,本我虽然具有力量,但它的力量却不足以搬动大理石台面。这正意味着我们可以依靠本我恢复自我的力量,但却不可能依赖本我使精神恢复健康。这就是本我的两面。如果顺本我而行,是不行的。作为本我象征的麦克默菲的问题正出在此。所以医生说“我想他是个危险分子,他没疯。但他的确有点问题。”但本我对一个健康个体来说又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缺乏了本我的人就变得死气沉沉,丧失活力。联系到影片最后酋长将大理石台面连根拔起,并用它砸向玻璃窗,飞越而出。这两相对照,遥相呼应的片段便具有了更深长的意味。实际上,只有自我才能保证更高程度的确定性和更大的成功。因此,能够飞越疯人院的是变得强大的自我象征:酋长。

最后,我们分析一下影片的高潮部分与结尾。

影片的高潮是圣诞夜晚会。在这个晚会上,麦克默菲把自己的女友和另一个女人弄到了医院,病人们跟着他闹得天翻地覆。比利,一个孱弱、口吃的不成熟的大男孩,在病人们的鼓动下完成了“成人仪式”。之后,比利奇怪地恢复了语言的功能,面对护士长拉齐德的诘问,他充满男人的理智和风趣:“我可以解释一切”。但是拉齐德甩出了对付比利的致命武器:想想如果你妈妈知道了会怎样?比利瑟缩着恢复成那个惧怕母亲惩罚的孩子,并在来自超我的强烈自卑感和负罪感控制下杀死了自己。他的悲剧正在于,他尽管渴望长大并离开疯人院。但他却只有滞留在有“母亲”庇护的疯人院里才能安全。当麦克默菲要带他一块走的时候,他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还没准备好。”是的,他是没有准备好。他的心理尚未成熟,他的自我还没有摆脱来自超我的负罪感,所以他还不具备飞越出疯人院的能力。而他的死证实了脆弱的自我可以被超我彻底摧毁。在影片中,这一场景,使麦克默菲与酋长充分认识到过分严厉的超我对于个体的残酷,这激发他们克服超我的决心与勇气,正如影片中描述的那样麦克默菲去掐护士长的脖子。我们或许可以理解为本我与超我的搏斗。护士长没有死,麦克默菲被切除了脑白质,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白痴。

在影片结尾,昏黄的光线下,“酋长”来到麦克默菲的床边,呼唤着他,“现在我们可以逃跑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强得象座山。”“我不会扔下你的。我不会让你这个样子留在这里。跟我来吧。我们上路吧。”酋长一边说着“我会把你带出去”,一边用枕头闷死了他。

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酋长要杀死麦克默菲?

对此我们可以解释为:酋长杀死麦克默菲,意味着他彻底战胜了麦克默菲,意味着自我的成熟,或者说自我的力量战胜了本我。但自我战胜了本我,并没有抛弃本我,这标志着建立在强大自我基础上的新人已经具有了与内心世界与外界世界进行联系的能力,正是这种心理上的成熟,酋长终于能够成功地飞越了疯人院,挣脱了内心枷锁,开始了新生活。

 

来源:《医学心理指导》杂志

关键字标签:疯人院评析飞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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