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什么是‘网瘾’都还没有明确的定义,怎么治疗网瘾还没有科学的标准,怎么就出现了这么多的专门治疗网瘾的‘训练营’?”昨晚,华东师大应用系主任崔丽娟教授等学者在接受采访时说:“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孩子成为网瘾治疗的‘小白鼠’!”
家长出钱就可以收孩子治网瘾吗
“网瘾”的标准是什么?崔丽娟教授告诉记者,目前,国家有关部门并没有出台过统一明确的网瘾标准。既然没有明确的科学的网瘾标准,凭什么认定哪个孩子已经是网瘾患者?现在那么多的各式各样的网瘾戒除机构,凭什么接受网瘾的患者呢?据了解,这些被指认为“网瘾”的孩子,都是家长送进去的。问题是,只要家长送进来就可以收吗?如果把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送进精神病院,不管是谁送的,都是违法的。而现在,只要家长掏钱,认为孩子是网瘾,训练营就可以收,这有法律根据吗?
“那些‘教官’究竟是什么人?应当对社会有一个交代,他们有没有从事心理咨询和治疗的资质?”崔丽娟教授认为,治疗应当由专业人士来进行,这是国家已经明确的,因此有了职业资格认定。不是谁想办,只要挂靠一个单位就可以办的。据了解,这些训练营也有很多测试网瘾的量表,但这些量表只有参考的价值,没有决定性的意义。
“这些训练营的网瘾治疗方式是怎么确定的?既然目前连一个明确的标准都没有,怎么来确定治疗方式?依据是什么?有的地方还把疑似网瘾的孩子像戒毒一样去治疗,这怎么行?网瘾和吸毒成瘾两者完全不同,吸毒是物质成瘾,毒品直接作用于吸毒者的神经系统,而网瘾是行为成瘾,没有物质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不同的病怎么可以用同一种药?如果是实验性的治疗,那等于拿这些孩子当‘小白鼠’,是对他们生命和健康的极大的不负责任!”
社会要思考究竟为什么会产生网瘾
崔丽娟教授说,她的女儿在美国上中学,教室里就有4台电脑24小时挂在互联网上,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网瘾”这个词。发达国家互联网发展比我们早,覆盖面比我们广,学生都会上网,但好像很少有“网瘾”以及“网瘾”治疗中极端、恶性的事件发生,这是为什么?崔丽娟认为,如果网瘾是一种社会的普遍现象,那我们的社会就应该反思了。
华东师大应用系曾凡林副教授认为,这与我们网络不加控制的发展有关。他举例说,在澳洲上网,有时间和流量两个指标,时间没到,流量到了,也要下线,上网并不便宜。而如果你到海滩去游泳,有政府出钱的救生员,不用花钱。而我们这里正好相反:上网很便宜,曾经有一段时间网上也很乱,但现实生活中健康的运动都不便宜,孩子肯定选便宜的。
崔丽娟教授指出,关键是学校、社会、家庭应当尽可能给青少年提供一个合适的被社会接纳的途径。人生来不是为了考试的,但往往一个学生考试失败了,好像做人就全部失败了。这些学生往往无可选择,而网络给他提供了安全感、认同感,他在虚拟世界里找回了尊重和成长的感觉,才沉迷在网络世界里。因此,学校和社会要帮助他在现实世界里发现和建立人与人的友情、找到自尊和成长的感觉,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