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导读:《冰雪奇缘》插曲《let it go》火了,这首歌除了官方25国语言版,中文有姚贝娜版的《随他吧》,还出现各种男高音女中音萝莉版金属党翻唱,上海话四川话东北话粤语各种方言版本。不论填词恶搞或正经飙歌,主题却是一致的,都是表达女性独立意志的觉醒。
这确实反映了社会意识形态的转变,迪斯尼公主不再是随随便便吃个毒苹果随随便便被女巫抓起来随随便便等王子救援然后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皇宫里的无脑公主,从《勇敢传说》开始,迪斯尼公主真正成为主角,开始讲述女性不以社会刻板角色为目标的成长故事。
1、魔法和手套——天性和压制的冲突
elsa的双手天生拥有制造冰雪的魔法,小时候和妹妹anna玩耍时不慎弄伤了她,被父母发现后,害怕她的能力越来越强大无法控制,于是给她戴上手套。elsa也被自己的能力吓到,她决定从此隐藏自己的超能力,将自己封闭起来。这里隐藏和压抑的只是天性的力量,并非什么邪恶(对比安徒生原作《冰雪皇后》,会明白这是对女性力量的现代诠释),但传统上女性时常需“戴上手套”隐藏自己的欲望和能力来迎合社会习惯和接受的设定。
直到父母海难去世,象征着父权的式微,失去压制和庇护,也意味着elsa可以自己做出选择:冒着被世人攻击的风险展现自己的能力,还是继续隐藏。这在过去是女性普遍的冲突,于是很多女性的生活方式是将自己禁锢在繁重的家务和极小的生活范围中,这些都是手套所隐喻的,就像elsa用深居简出的生活方式来控制自己不要展现能力。但随着elsa的能力越来越强大,在成年加冕仪式上,这个冲突达到了顶点。
妹妹anna打算和派对上刚认识的陌生王子结婚,一心想要展开自己的新生活(插曲《love is an open door》),妹妹虽然盲目但自由地追求,在elsa看来几乎是种背叛。在争执中扯掉了一只手套,象征着anna揭开了elsa隐藏已久的真实自我。但魔法再次失控,人们无法想象一直贤良淑德的公主竟然拥有破坏性的魔法,使得世界被冰冻起来,人们惊恐尖叫着“她是个怪物!”并抄起武器追赶elsa。这是天性和压制之间的冲突激烈爆发的一刻,elsa选择了逃离。
2、冰雪城堡——假自体的破除
《冰雪奇缘》是迪斯尼第一部双公主作为主角的动画,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姐姐elsa和妹妹anna代表着人格中的两种动力:真正的elsa是被压抑被隐藏的部分,人前端庄的公主只是她的“假自体”,elsa代表分裂隔离的动力;anna则是真实的elsa和假自体之间的桥梁,她从未放弃过寻找真正的elsa,anna代表整合、治愈的动力。
分裂的elsa逃进雪山,找到了既可以保存自己天性,又可以不伤害别人的方式,在荒无人烟的雪山里,elsa才感觉自己是自由的,是冰雪女王。这里借一首《let it go》完成了独立宣言。
就像歌词里唱到,
It's time to see what Ican do
To test the limits andbreak through
No right, no wrong, norules for me
I'm free
然后elsa变身女王造起冰雪宫殿,象征着女性抛弃社会要求的“假自体”,力量得到解放和施展。这一段转化动人心魄,这么多人翻唱这首歌表达强烈的共鸣,但这就是女性意识的觉醒吗?其实还远远不够彻底,因为此时elsa的自由仍然是局限的,她只能将自己封闭在更遥远的雪山里,住在寒冷的冰雪宫殿里,虽然看起来她变得自信美丽,但也关上了进入真实生活的大门。
破除了假自体,若没有自体的重建,它仍然是空洞的。所以到这里并不是一个happy endding,这个影片想要说的有更多。
3、永远跳动的心——自体的重建
幸好我们的anna公主从未放弃寻找姐姐,这也是每个人内心努力接近真实自我的整合动力。
地精长老说“最大的敌人是恐惧”,但anna不害怕elsa,依然真诚地信任。正是这份不害怕,使她一路追寻着elsa的足迹,也就是寻找被隐藏的真实力量。
当我们躲进自己的宫殿,再要回到生活中是需要勇气的,那意味着再一次失去控制的危险,被评判被贬低,于是会抗拒别人试图接近自己的努力。这一次anna伤到了心,因为她记起了曾经的伤害,那一瞬间恐惧在心中膨胀,身体开始一点点冰冻。当整合的动力,遭遇因恐惧而起的抵抗和挫败,anna陷入了抑郁,直到完全冰冻。
按照迪斯尼公主片的常规套路,王子的爱情之吻,或姐姐的亲情拥抱,将融化解救冰冻的anna,但结局不是这样。因为anna有一颗永远跳动的心,那从心脏流出的热血,蔓延全身,这动力不可能来自其他人,甚至不需要魔法,也没有理由。这是生命本然的治愈力。
anna对elsa永不放弃的接纳,也是象征着女性自我整合的动力,超越了来自他人和自己内心的排斥和恐惧,然后冰雪魔法开始变得优雅而富有创造力。这才是完成了真正的女性意识的觉醒和成长。